从彭府回来后包拯问道:“今日在大堂之上,那彭朔提起那个姑娘的样貌时,展护卫和公孙先生倒是有些惊奇。是否有什么不妥?”展昭回复到:“那彭朔所描述的女子的样貌,倒与江湖中一个颇有风范的女侠十分吻合。”包拯有些好奇:“哦?”公孙策接着说:“那女侠倒是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坊间流传一首赞诗:冷期已至身上寒,冰清玉洁暖吾心。傲立风霜就寒骨,雾里透花笑残阳。盈盈水间树旌旗,泠泠梦里斩阎罗。雪作飞花刺贪虐,留得青天大地明。”公孙策眼中浮出敬畏之色:“每句诗取前面一字,便有了个绰号:冷傲盈雪,本名李思玉。”虽然不可能,但是保险起见包拯还是问了一句:“那公孙先生和展护卫认为此女是否可能因为嫉恶如仇回来杀害彭员外?”
展昭自然回答:“大人您也说过她即已走,而彭员外又把财产还给了大家,她必定不可能再返回来。”包拯点了点头:“那展护人所认为此等杀人手法是否是江湖人所为?”“一刀致命,此刀也确实为普通的钢刀。”挑眉看了看公孙策:“而这驸马府应该不会是碰巧吧。”公孙策点了点头,包拯心下有了定夺“看来本府要去拜访一下驸马了。”
说起这位驸马爷呀,是从贫苦地区不断打拼上来的状元郎,寒门出贵子,难能可贵。陛下曾承诺谁若是得到状元,便可以迎娶公主。这不是驸马府已经盖起来,好事将至,谁知道却被这一场命案牵扯了进去。
“下官不请自来,还请驸马爷多多担待。”包拯脸上有些歉意的说道,驸马倒是很爽朗的笑问:“无妨无妨,包大人言重了,早就听闻包大人公正廉明,包大人能到来本驸马荣幸之至啊。”“不瞒驸马,今早下官在勘察命案之时,发现了驸马府的钢刀,还请驸马爷辨认。”驸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包大人看向王朝,王朝得到示意,双手捧着钢刀走向前。驸马拿着刀仔细观察了一番,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府内所使用的钢刀,至于为何在命案现场出现,本驸马也不知道了。”包拯犯起了难,“那府中是否有那赶走或失踪的护卫?”驸马略加思索回答:“确是有一个名叫韩琪的护卫一月前自行辞去了。”包拯眼睛亮了几分:“那韩琪在府中品行如何?”“这……本驸马也了解不多。那些护卫应该对他有所了解,既然是为了案子,包大人吩咐就好。”
从护卫口中得知,那韩琪与公主是一同长大,自从公主大婚之后就独来独往,再也不与人讲话了。
“或许是那韩琪下的毒手,但韩琪与那彭员外又有何纠纷,又有何动机?不得而知。”回到开封府,包大人皱着眉头说,有一条线索会引出更多的疑问,令开封府众人心烦。倒是展昭抛出的另一个问题成了关键:“那人留下如此重要的线索,把我们引向驸马府,不知是诱导还是要向我们说明什么。”公孙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又说:“那是否让学生将韩琪的通缉令张贴告示?”包拯摇了摇头说:“不,现在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就是韩琪杀了彭员外。”又朝向展昭说道:“还得劳烦展护卫,拜托江湖上的朋友寻找韩琪的行踪。”展昭点了点头“是。”
话说那姑娘从彭府出来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游观开封各处,此时她正走在市集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倒是不由得感叹京城繁华。卖馄饨的老板搅着锅里的肉汤,肉汤不停翻滚着,发出诱人的香气。膀大腰圆的小伙用布子擦了擦砍刀,干净利落地割下一块猪肉,嘴里笑盈盈地保证肉的新鲜。三个小男孩垂涎欲滴地望着饱满的糖葫芦,眼里满是纯真。突然人群里传出一声:“有人晕倒了!”“哎呦,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一瞬间那晕倒的老者的身边围满了人,嘈杂声一片。
姑娘闻声急忙赶了过去,只见那老者衣衫褴褛,脸色疲惫,从人群里挤出走上前去,轻轻地抓住老者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脉搏上。看着扶着老者的年轻人说:“过度劳累,身心疲惫,还有过度饥饿所致。”立即就有人向周围店铺老板要了一碗水,姑娘给老人喂下,又拿出几枚铜钱拜托周围的路人帮忙买几个蒸饼。喂过水之后,老人才缓和。姑娘请拍老人的背,拿着蒸饼送到老人面前“老伯,慢点吃。”老人满脸感动,眼底氤氲,双手颤抖着接过“这,谢谢,谢谢你们。”
看着周围的人,“老伯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大家看着老人真的好了起来,就陆续散开。老者吃完之后感觉自己精力恢复了不少,“谢谢姑娘了,姑娘真是好心肠。”姑娘将老人慢慢扶起,“老伯不必客气。您孤身一人来到开封是有要事吗?怎么不让您的儿女陪你一同前来呢?”老人听到儿女就哭了起来,“老汉哪里还有儿女呀?本就只有一个儿子,在前几天被人杀害,可县令却不管不顾,老汉只能不远万里前来开封向包大人告状。”姑娘有些怀疑道:“那包大人真能还您一个公道吗?”那老人语气都是坚定,“姑娘啊,你可别不信,包大人的威名可是传遍了各个地方。”姑娘思索片刻:“那我带您去吧。”老者心中满是感激:“这,太谢谢你了。”
开封府门前的鸣冤鼓响起。包拯大声道:“下跪何人,报上名来。”“回大人,草民名叫朱良,是雍丘县人士,家中只有一个儿子,前几日我那儿子在山上被人发现了尸体。我去报官,而几天县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草民实在没有办法,便想着,本县是由包大人管理,来向包大人申诉。求包大人给小民一个公道啊。”朱良老汉哭诉道,用袖子抹着泪水。包拯心下不忍不禁柔声安慰道:“办理案情本就要费几天时间,也许县衙的人在努力的查办案情,你且不要着急,耐心等待。”没想到朱良情绪更加激动:“不是草民没有耐心,而是县内有多次此种案件发生啊!”包拯猛地站了起来,双目满是震惊:“什么?”
于是包拯一行人准备前往雍丘县,而混在人群后的白衣姑娘也听见了老者的冤情,便想着帮他一帮。在出发前,包拯责问了雍丘县的县令,接着着手查案。公孙策仔细观察尸体,认真比对,找出了相似之处。“大人,学生发现这被杀害的人伤口都非常相像。”眉毛一挑又说:“甚至于与彭员外的伤口都像是一人所为。”展昭接过公孙策的话,“不仅如此,属下发现凶手所杀之人皆是有过作奸犯科之事的人。”包拯思考了一阵,面有为难:“这……展护卫,最近可有什么江湖之人有异常行为?”展昭抿了抿嘴,摇了摇头说:“江湖之上并没有什么风声。”包拯轻点了一下头,展昭接着又说:“但属下在受害者的房子墙壁外发现了标记。那些受害者在外面名声不好,所以其他人并不惊讶。那朱老汉的儿子经常调戏良家妇女,朱老汉本人知道一些,但是他儿子屡训不改。属下已经查过,做了标记而还未下手的,只有李姓人家了。”“那伙人家有一儿子,平生宠的惯了,在外恃宠而骄,霸道无理。属下让他待在家里,不要出门。”包拯为展昭的安排给予肯定,投出赞许的目光:“好,那就劳烦展护卫了。”
是夜,展昭依靠在树枝上,怀里抱着剑,轻闭双眼,听着周围的动静,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逐渐只剩下风声。展昭在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时,睁开双眼,双目尽是凌厉之色。还未等他行动,充满疲惫的声音就传入耳朵:“你们出来吧。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这等我。”这话倒是令展昭一惊,还未下来就听到不远处动静有人缓缓落地,自己也翻身跳下树,对面的人不穿夜行衣,没有蒙面,月光在他的眸子格外清亮,右手拿着钢刀,打扮十分干练。不害怕被发现,应该说他希望被发现,展昭立刻得出结论。感受到后面有人靠近,展昭隐约猜到了是谁,并未立刻转过头去,而是等那盈盈的步子靠近,走到与自己并排,才轻眨眼使那戴着帷帽风姿卓越的女侠映入眼帘。正如江湖上的描述,她身着白绸衣轻踏而来,微风吹来让垂下的纱拂过脸颊,手里握着宝剑应是清月,是宝剑之名,也彰显主人的清贵高洁,伴月而来。好一个风姿飒爽的女侠!展昭心里暗暗赞叹着。
“杀了人,嫁祸于我。将开封府的人引入此地,你的冤情还真是大呀。”女子有些不满的说道。果真是聪慧,展昭于是试探问:“冤情?”女子却是反问:“展大人不会没有看出他的用意吧?”“故意留下那钢刀,又将我们引入此地,一定牵扯到了皇亲国戚,对吧,韩琪?”韩琪点点头,带着对女子的赞许回答:“确实是冰雪聪明。嫁祸于你确实是碰巧,但又想到有你这种得力助手,案情会更加扑朔迷离,我的冤情一定更容易解决。”姑娘摇了摇头:“你是如此认为,不代表开封府之人欢迎我。也是要问问展大人的意思。”随而看向展昭,展昭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下了然,既然这冷傲盈雪有心帮助韩琪,也不失为一个好帮手。于是展昭抱拳说道,“李姑娘说笑了,有姑娘的帮助,案情一定更容易解决。”
两人跟着展昭回到驿馆内。
包拯此刻面色凝重,眉头紧皱,两手均拿着之前的状纸,似是在比对。公孙策手中捧着自己记录的册子,虽然平整,但是能看出经常翻看的痕迹。听到动静包拯以为展昭查出线索赶忙起身却看到其身后两人,“展护卫,这两位是?”包拯打量着两人,身姿挺拔,眼底泛青的男子先向自己行了礼,“包大人,在下韩琪。”戴着帷帽的姑娘也抱拳行了礼,“李思玉见过包大人。”包拯微微点头,试探道:“两位来是?”
韩琪立刻跪在地上:“包大人,在下便是这几日您在寻找的杀人罪犯,包括彭员外都是我所杀。”
蒸饼:蒸饼虽然在名字里带了一个饼字,但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饼,而是类似于馒头的一种面食。“馒头”一词最早单指含馅的馒头,今北人多称其为“包子”,“包子”一词始于宋代,“包子”和“馒头”的称谓,到清代才渐渐分化。
雍丘:雍丘,古作地名,今河南省杞县。杞县古称“雍丘城”,为杞国的都城。
抱拳:抱拳礼,与其类似的礼节称“拱”、“揖礼”,汉族传统礼仪(多见于习武之人)中一种相见礼,古代练武之人切磋时抱拳礼有两种。吉庆的事情以左边为上,凶丧的事情以右方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