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女子见彭朔答应了她,便放下了剑,让他带路,有几个仆人疑惑地看着他们,却被彭朔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她当初选了个人少的地方进来,是怕突然出现人群攒动,打草惊蛇,现在有人质在手,看样子这个人质对下人很苛刻,这样就更好办了。彭朔指着坐在凉椅上,一边拿扇子扇着凉,一边翻着账本的背影说道:“那便是彭员外了。女侠,我……”
那女子也放开了他,“走吧。以后莫要欺侮他人。”彭朔松了一口气,反正那些下人也不会供出他,连忙应是,“谢谢,谢谢女侠。”彭员外正翻看着账本,想着这个月有多少人孝敬了他,突然脖子前架起一把剑,将他吓了一跳,狠狠的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附近的家丁赶忙拿起周围的东西围了过来。“我说,彭员外,你现在的命可是在我的手里呢。”彭员外吞了吞口水,强装镇定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需要把你强占的东西,物归原主而已。”“这,这……”突然他准备去抢女子手中的剑,却很快被制服了。“员外郎,你的小命是不想要了吗?”彭员外才明白她是真的能杀自己,连忙求饶:“女侠女侠,饶命啊,我立刻就去。”“别耍什么花招,若是让我发现你没有执行,可就不是什么吓唬吓唬就行了的。”彭员外唯唯诺诺,忙答应着,吩咐手下,“女侠,你看这样怎么……”话还没说完,女子已经不见了。“老爷,真的要全部还回去吗?”“还,还你个头,做些样子,赶紧请几个武功高的,若是她晚上敢来,定让她有去无回!”“小的明白,这就去。”有些人家收到了归还的东西,不知道彭员外在打什么心思,一时间不敢收,只是担惊受怕的先放在家里。女子看到这情形,也只认为他真的还回了。
第二天清晨,开封府门前的鸣冤鼓被敲的咚咚做响,来人竟是彭府管家彭朔。彭朔看着威严肃穆的开封府大堂,悄悄打量了坐在堂上黑面严肃的包大人,是与之前的府尹不太一样了。看他左边的师爷,一身儒生打扮,手中执笔,眼里不失锐利。目光转到右边,抱着剑的红衣男子是丰神俊朗,眼里满是坚定。“这两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公孙先生与展大人了。”包拯大喝一声:“升堂。”两旁衙役齐声应道:“威武---”这般喝撺厢,也使彭朔怕了几分。
惊堂木一拍,彭朔吓得一震,只听包拯问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愣了一下急忙拖长声音哭诉起来:“包大人,小的名叫彭朔,今日来要为我们家老爷和夫人讨个公道。”“彭朔,发生了何事,你且把事情前因后果讲出来。”“回包大人,小人乃是彭府管家,昨天早上,一名身着白色纱衣,戴着帷帽的女贼来到府上,劫持了我家老爷,命老爷把所有资产都献给他。还说要是发现我家老爷有所保留,定前来要老爷的命,老爷爱财偷偷留了几锭银子,便真叫那贼人给夺了命去。可怜我家老爷夫人,连个子嗣都没有,就这样惨死在房间里,今早才被发现啊。”
包拯眉头一皱:“那女子是何等样貌,你且详细说来。”
“那女贼一个人突然跳进院子,一身白衣倒是不扉,带着帷帽看不清楚脸,只露出一张嘴,手持一柄宝剑,剑穗是两根五彩羽毛。”这时在一旁的公孙策和展昭相视一眼,似有惊奇,包拯虽察觉两人变化,但也继续查问。“这么看来那女子是觊觎府中财富很久了,府中是否有人来炫弄,夸耀?”
“包大人,府中人人守法,那女贼也是第一次进入府中,找到彭员外还是劫持一个小厮呢。”幸好他提前安排好了,否则要找的肯定是他了。
“那府中其他人可还曾再见过那位女子?”
“不曾。”
“出事的时候你们就没有一点察觉?”
“没有啊。”
包拯突然大声一喝:“大敢彭朔,还不从实招来。”彭朔的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大人,小人说的是实话呀。”包拯冷哼一声:“彭朔,你还真是忠心耿耿,你且听好。”
“其一,那女子身着华丽,为何要抢夺财物?”“其二,那女子武功高强,若是只为了身外之物,到手之后,自然会离开,若是她起了杀心,何必等到彭员外回到房中将他杀害?”“其三,那女子既是第一次进府,又是怎么做到准确摸进房中杀掉彭员外。”“再者,本府早早收到状纸,状告彭府欺压百姓,昨日我在街上走动时,却又见彭府的人大张旗鼓的还了回来。你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证词漏洞百出,本府要先判你诬告之罪!”
彭朔被包拯的话吓得脸色惨白,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出来,也不管什么了,大势已去,包大人又是如此,急忙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大人,我说,我说。”于是彭朔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清楚,当然隐瞒了被劫持的人是自己。
“真真是可恶,如此欺压百姓,心中可有律法?”包拯听见彭员外的所作所为,心中气极,怒目圆睁,厉声斥责。“包大人饶命,饶命啊。”彭朔吓得身上冷汗直流,不由得颤抖起来。“待本府将此事查清楚,再一一将你们治罪。”
彭府
彭朔被押在前面,几人看着周围奢华的装饰,都皱起了眉头,如此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拐了几个弯,展昭闻到血腥味,想着应是快到了,不一会彭朔就说:“到了,就是这。”只见彭员外和他夫人双双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血迹,整个身上只有脖子上有长长的伤口,喷射出来的血液浸染了整个身体。周围的家具都整整齐齐,就是多了一幅不属于这里的钢刀。展昭轻盈地跳上房梁,看到一双脚印。公孙先生查了查尸体,发现伤口就是那钢刀所致。而那钢刀柄上“驸马府”三个字很是显眼。
展昭打量了一会说:“大人,此人杀人手法娴熟,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但却故意留下这柄钢刀,又故意留下脚印,像是故意让我们查到他一样。”公孙策拿起自己的工具仔细检查着两人的尸体:“大人,学生检查后发现死亡时间应该在戌时,二人皆是一刀毙命,其伤口开阔,花纹交错,创口皮肉上有许多鲜红的凝血块,身上并无打斗痕迹,应该是房间被人从背后抹颈失血过多而亡。按理说两人不发出一点声音是不太可能的。”转头问彭朔:“你们当真没有丝毫察觉?”彭朔心虚地低着头用眼珠子偷瞄着包拯,发现包拯正瞪着他,他腿一软,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原来他是怕事情败露,在那时候借给家丁交代事情为缘由,把所有人集中起来敲打他们,而自己花钱请来的那些武者,不满意彭员外的所作所为,要是真有人能除掉这个恶霸,也是百姓的一件幸事,那人武功高强,自己也不是对手,就在院子周围打起了盹。
鸣冤鼓:包公上任开封府后整吏治:旧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庭下。拯开正门,使得至前陈曲直,吏不敢欺。开封府门前竖起登堂鼓,后世的“击鼓鸣冤”就是从这里得来的。
后来各级地方衙门口,都设置有一喊冤鼓,供老百姓鸣冤报官之用。
师爷:官员们自行聘请的幕僚,是没有正式职务的,不过权力却不小,因为他们在官员面前很能说得上话。师爷也有分工,有钱粮师爷、刑名师爷等等,一般记录供词的坐堂师爷是刑名师爷。
喝撺厢:宋元时衙门开庭审案时,衙役站立两旁,大声吆喝,以威慑告状受审之人。
惊堂木:惊堂木的正式名称叫“气拍”,也有叫界方和抚尺的,俗称“惊堂木”,是一块长方形的硬木,有角儿有棱儿,取“规矩”之意,具有严肃法堂、壮官威、震慑受审者的作用。惊堂木根据所用的人不同,上边雕饰的花纹,体积的大小,所叫的名称也不同。皇帝使用的醒木称为“镇山河”,皇后使用的醒木称为“凤霞”,宰相使用的醒木称为“佐朝纲”,将军们使用的醒木称为“惊虎胆”,其他文官使用的才叫“惊堂木”。
戌时:戌时,十二时辰之一,对应现代时间的19时至21时。别称黄昏。十二时辰制西周时就已使用,每时辰等于今天的两个小时。用十二地支表示,以23点至1点为子时,1点至3点为丑时,3至5点为寅时,依次递推。
伤口:参考宋慈《洗冤集录》,宋慈被誉为“世界法医学鼻祖”。
驸马:驸马是中国古代帝王女婿、公主丈夫的称谓。又称帝婿、主婿等。因驸马都尉得名。唐宋元明等朝代都用“驸马”作为对公主丈夫、帝王女婿的称呼,只有清朝称之为“额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