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申自顾自地继续说,但颇有点不服气的意味,“我自己说的我自己承认,但有本事你别找无辜的人,我们两个约个地方打一架!”
周廷栏眼皮又是一跳,那天的话他听了个全,知道过分的话都是刘申说的,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同时也看不惯两面派的卓砚,直到现在他才有点明白过来卓砚或许真的没有那么虚伪。
但想到昨天车前的对话,周廷栏嘴角没感情地扯了一下,烦躁地摆摆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体闲得没事干到处嚼舌根?要道歉自己去找贺行,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诶你……”
卓砚把刘申剩下的话瞪回去,冲周廷栏伸出手,“昨天不好意思,我不该向你动手。”
周廷栏摸了摸鼻尖,虚虚地和卓砚握了一下,含糊地说:“没事,我也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贺行一直不舒服到下午,本该是体育课,他却没力气下楼。脑子里像是有一柄大锤来回砸墙,贺行用手撑着太阳穴,脸上呈现不正常的红,呼出的气体有一股病态的灼热。
看这个状态,应该是发烧了。
贺行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准备翘掉体育课,明天再跟老师解释,晚自习看起来也只能请假了,他得回去吃点退烧药。
“卓砚,走不走啊?”孙鹭在门口喊了一声。
卓砚又看了眼后面趴着的人,收回视线应了一声。
出了教室几步路,卓砚随口一问:“贺行不下去么?”
“谁知道他?我又和他不熟。”孙鹭没太在意,“诶,等会打球?”
“嗯。”卓砚敷衍地应声。
最近天气不稳定,贺行今天就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长袖,不会生病吗?而且他的脸色不好,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是难受吧。
“校门口是不是有个药店?”卓砚停住往操场的脚步,突然问。
“好像是,诶卓砚你去哪儿?不上课了啊?”
卓砚一边转向往校门口跑一边喊,“跟老师说我请个假,别把我卖了啊!”
“他突然请什么假……”孙鹭莫名其妙地看着朋友的背影。
“呵,去看前同桌了呗。”刘申冷笑一声,说话不阴不阳,“他怎么老是去倒贴那姓贺的。”
孙鹭微微色变,回头盯着刘申,一字一句地警告:“刘申,因为你乱说话卓砚差点跟别人打一架,这次他没说什么,但你管好自己这张嘴。”
贺行一直把头埋在手臂里,周围安静得只有他时重时轻的呼吸。由于安静得太过,身旁椅子被拉开发出刺啦一声时他还以为是错觉。
“贺行?贺行?”
贺行皱眉费力抬头看向身边的人。
面色潮红,眼球里隐约还有淡红的血丝,卓砚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发烧了。
他从刚刚买的药里扒拉出一盒退烧药,塞进贺行手里,“发烧了怎么不去医院?我买了退烧药,你把药吃了缓一缓吧。”
贺行低头看去,方方正正的触感,一模一样名字的药,当时也是发烧,相似的情景忽然触发了几个月前的回忆,记忆碎片铺天盖地如潮水一般将他混沌的大脑淹没。
不同的是,那天是晚上,很黑,没有现在这么亮,他身边也没有人。
离中考还有两个月,外面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泛滥着潮湿因子。贺行被自己闷醒,额头背后都是黏腻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