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太屡屡让人寒心的言行让屋里沉郁压抑,好不容易凌隐旻来了,氛围活跃了起来,越父赶紧接下。
“呀,咋这么好看呀。”越父不由得称赞道。
越倾手上拿着的,是一套浅粉衣裳。红彤县不过秦州一个边界小镇,没有什么时兴的款式。但架不住布料光泽粼粼,让纹绣的蝴蝶,摇曳着,像是摊开双翅,蹁跹欲出。
因为做农活,越倾的手算不上娇柔,但皮肤细腻紧致。与前者相呼应,竟然有几分典雅贵气。
越母看了,眉眼总算有些舒展开来。
“当真好看啊。”
彭老太目光被越倾手上的衣裳吸引,竟然是半点也挪不开。
好看,当然好看!
别说绣工了,就是材质,洪家村就没什么人见过。
彭老太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样精致的华裳,更不知要多少银子呢!
“婶婶看看你自己的。”凌隐旻示意道。
“我的?”越母愣了一下,手指搭在包装上,想了半歇,还是打开了属于自己的礼物。
她这辈子,就只得到过越父送的衣衫钗裙,虽不是什么名贵好物,可胜在越父用了全部的身心。没想到,她也有收到别人送的礼物的一天。
彭老太的目光总算移了过来,忐忑地看着越母手里的包裹。
越母珍重万分地拆着,就连包装,她都不敢撕烂半分。直到里面显露出一角海棠红的波光——竟然和越倾的一个材质!
越母和彭老太都当场愣住了,由着那缕暮春暖阳,将荡漾的光泽,映在自己的脸上。
“这……”越母抖着手,将包装全部打开,海棠的红色就像接天的花海,将她的面容衬出了年轻时的娇俏。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齐天……这……这太贵重了。”
越母知道,凌隐旻是越倾救的,给越倾买顶好的也理解。虽然不知越倾的衣裳是什么料子,但她知道,这肯定很贵。是她这一辈子都不能肖想的。
她觉得,自己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农人妇,哪里又能奢望呢?
谁知凌隐旻竟然也……
彭老太总算忍不住了,走过去摸那料子。
入手丝滑冰凉,极尽的柔软。
“呀……这是……”她震惊着,说不出话来。
这是啥料子啊?
越倾凑上前来,“哇,娘,好适合你啊。红红的,真漂亮。”
越母回过神来,赶紧将东西包好。这太贵重了,她哪儿敢收?
正当她开口之际,凌隐旻像是故意岔开话题一样,讪讪道:“哎,可惜绉纱夏衣只有女士的,只能委屈叔叔和我一样,穿普通的布衣了。”
越父听懂了他的意思,赶紧打开自己的。
“哎呀,好看着呢。”越父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划,连忙对越母说:“红儿,快来看看,我穿这个咋样?”
见越父和越倾都直接收下了衣服,越母那想把衣服递回去的手,一时间也僵住了。
“好看好看。”越倾拊掌,“和娘在一起简直天生一对。”
越倾、越父、凌隐旻三人一唱一和,越母满心的自卑怯懦,被冲散了许多。她脸上的笑容中,总算有了一丝自信。甚至还有心思调侃越父:
“好看,就是换衣服还得要我来伺候。”
彭老太没心思去搭理几人的温情小游戏,她已经被凌隐旻口中的“绉纱”震在了当场。
绉纱!那可是贵族老爷小姐们才用得起的布料,她贫瘠的脑海里,甚至不知道这玩意儿值多少银子一尺。
这个叫“齐天”的少年,一出手就买了两套!
乖乖!
他莫不是什么老爷家的小少爷吧!
凌隐旻见越倾正高兴,便趁兴掏出一个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一颗金豆子。“姐姐……人家不白吃白喝白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