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绍桉没接那绸子,而是问:红昭呢?
绿阑垂眸,不卑不亢地回道:小姐已经歇下了,不是您疼惜小姐,不忍她太过劳累,才提出要和母鸡拜堂的吗?
闻言,众人齐齐看向段绍桉。
只见他额上青筋暴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似被扒光了吊起来供人取乐一般。
绿阑的这句话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可若承认,他就得和母鸡拜堂,来日还不被人笑话死!
若否认,便说明他心里没那么看重晏红昭,若是传到晏相耳中,岂会有他好日子过!
蒋氏到底只是一个深闺妇人,想不了那么深远,一时觉得面子挂不住,便朝倚翠和绿阑嚷嚷道:简直胡闹
可惜不等她把话说完,绿阑便打断了她:怎么?夫人是嫌这只母鸡不够肥,配不上公子吗?
此言一出,已有不少人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这无疑又给了段家人一嘴巴。
我把你这个烂了嘴的小蹄子!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蒋氏怒不可遏,张牙舞爪地欲吩咐人责打绿阑和倚翠。
不过,却被段绍桉给拦住了。
绿阑和倚翠是相府出来的人,那府上就是跑出来个猫儿狗儿都要比别人高贵些,绝非他们这等人家能慢待的,至少眼下不行。
牙关紧咬,段绍桉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脚欲走:我先去看看红昭
不必了。绿阑开口的同时,倚翠也沉默地挡住了他的去路:公子这一去一回怕就要误了吉时了,还是抓紧时辰拜堂是正经。
绿阑转而看向蒋氏:夫人不是着急得很吗?
话落,她又将手中的红绸往前递了递。
段绍桉接过,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不知是不是因为激动。
蒋氏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绍桉你
段邺也惊怒不已:有辱先人啊!祖宗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今儿要是敢拜下去,我、我就
爹!娘!段绍桉眉头紧锁,他走到段邺和蒋氏面前,用仅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低语道:你们还嫌我丢的人不够多吗?
意识到如今再说什么都不过是为人平添话柄,蒋氏和段邺连忙噤声,可眼看着自家引以为傲的儿子和一只母鸡拜堂,那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了,耳边听着宾客的议论声,二人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