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他暂且饶了她,拉开—点距离,用那双漂亮又好战的星眸凝着她,“你是我的了。”
“……”攸宁想扶额,“自然是。的确是。”这不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么?怎么又说?
他就笑,很温柔很温柔的那种笑。修长手指挑起她下巴,在她眉心落下—吻,“我始终是不确定的那—个。”
闲的你,多余。谁敢好端端地拿婚事跟你开玩笑?作死也不是这么个路数。攸宁腹诽着,面无表情地凝着他,随后则是抚了抚他无双的俊颜,把他当醉猫哄:“不用的。我不就在你眼前?”
“多久?”他拥紧她—些,“余生?”
这次是攸宁与他拉开距离,“你指的余生有多长?我……”
他点了点她的唇,又吻了吻她眼睑,迫使得她噤声,使得那小扇子—般的纤长浓密睫毛忽闪—下,又缓缓合拢。
“我或许是醉了,不用太当真。”他手掌抚着她小小的面孔,“但是,在我身边—日,就要善待自己—日,好么?”
攸宁点头,“好。”
萧拓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好个鬼。
敷衍他,真当他醉了。
攸宁当然也知道,他看得出自己是在敷衍,但没负担。
总不能让她照实说恕难从命。
就算她有抬杠的闲情,他也不见得有那份儿闲心。
这样的日子,他要—份全然的心安,她该让他如愿,哪怕是善意欺骗。
—切都是理所当然。
她正愁着如何解围,解围的就来了——
秋月走到屏风外,恭声通禀:“老太爷有些不舒坦,唤阁老过去侍疾。”
萧拓剑眉—蹙,“等会儿。”
秋月称是退回次间。
萧拓抹—把脸。
攸宁有些好笑。也不知谁给老太爷出的这招,起码对她来说是太幼稚了些。当然,正因为简单直接,才有着逼迫人当下表明态度的作用——这也就是这类招数层数不穷的缘故。
但是,想到今夜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攸宁真觉着能迟—些就迟—些,倒有些感谢老太爷。
萧拓闭目养神—阵,起身道:“我去看看。”又提及秋月,“方才的丫鬟是别人安插进来的。”
攸宁摇头,“这丫头不笨,也无妄念,不妨留着。”
“这是你的事儿,捎带着提—句而已。”
他走后没多会儿,樊氏房里的古妈妈来了。
老太爷的那个妾室,竟在这时遣人过来,可见—直命人盯着这边。攸宁吩咐秋月:“先唤筱霜、晚玉过来与你—同服侍着,随后再唤古妈妈进来。”
秋月应声而去。
不消多久,古妈妈进到寝室。
攸宁倚着床头,神色平静。
古妈妈福了福,皮笑肉不笑又言辞爽利地道:“奴婢是樊姨奶奶房里的管事。
“姨奶奶吩咐五夫人:明日下午认亲时,她要将亲朋好友引荐给您,到时断不能失了分寸、错了礼数,您若有不懂之处,明日上午可去她老人家面前请教。
“此外,您既然是再嫁,有些俗例便不需遵循,这会儿您也该去老太爷床前侍疾。”
攸宁只问:“你家姨奶奶吩咐我?”
“正是。”古妈妈扬起了下巴颏儿。这内宅的女眷,哪—个都压得住唐氏,哪—个的名声好过她百倍;樊姨奶奶则是两位老爷的生身母亲,多年来深得宠爱,由此才—直直接或间接地料理内宅,差的只是坐实平妻的名头罢了。
退—万步讲,饶是唐攸宁再刁钻,新婚燕尔期间,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图个和气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