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旨宣完,韩杜衡也不多话,直接命伍砚书:“让人备一桌好酒好菜,让三位皇子吃饱了上路。”
说罢,韩杜衡转身要走,却听卿云礼淡问:“韩大人,我们死不足惜,但我们死了,溱国必亡。”
“什么?”
“韩大人不知道吗?溱国新帝卿流景,命不久矣了。”
“……”
四更天,范家门前响声大作,阍者气呼呼地打开门,想要骂上两句,却见韩杜衡发髻微乱地立在门下。
“韩大人?”
“烦请通禀宰辅大人,就说本官有急事求见。”
“是。”
须臾,韩杜衡被领进书房。
“出了什么事?”
“回宰辅大人,将才下官去天牢宣敕,
先帝三子告诉下官,陛下身患重疾,命不久矣,您说这话——”
“不可信。”
范含章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韩杜衡提到嗓子口的惊惧迅速溃散。
是啊,怎么可能是真的?
定是先帝三子不想死,所以故意诓他。
“深夜打搅宰辅大人,是下官的不是,还请宰辅大人多多见谅。”说罢,韩杜衡笑而躬身,“下官告退。”
眼看韩杜衡将要跨过门槛,范含章突然问:“韩大人,敕旨说几时行刑?”
“明日,不,今日午时三刻。”
“韩大人,北夷将犯溱,未免动摇人心,还请韩大人务必督促大理寺,今日行刑时,慎之又慎。”
“……是。”
出了范家,韩杜衡立在台阶许久。
三殿下所言,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范大人何须另外嘱咐?
难道——
六月初一的早晨,清妧坐着马车回到安家,准备几日后的大婚,才到门口,便看到韩老夫人立在门前等她。
“老身参见娘娘。”
边关不定,父亲无法归来,韩老夫人将以祖母的身份,送她出嫁。
“辛苦祖母。”
韩老夫人淡笑:“老身既是娘娘的祖母,送娘娘出嫁便是本分,除非,娘娘打心里头没把老身当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