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妧挑眉:“又去哪里瞎晃了?”
浓雨嘟嘴:“娘娘,婢子没瞎晃,婢子是去为娘娘打探消息了。”
“哦?”
“真得。”
浓雨一边急忙指天发誓,一边快步凑到清妧身边,悄声说,“娘娘,西雄郡造反了。”
清妧肃目:“当真?”
浓雨头如捣蒜:“真得!今日早朝,相西送来八百里加急,说是先帝三子集结十万大军,突袭三川、相西两地,还说朝廷若无增援,三川、相西抵不住半月。
这会儿,陛下和大人们还在朝上商议,要不要出兵西雄?”
柳州案刚被审结,朝中官位因谢王两家落马而空置半数,西雄郡趁此机会发难,芳君怕是疲于应对!
“还有——”
“还有什么?”
“北夷军于三日前攻陷韩国东都,韩王及其子嗣尽数被俘,韩王、大皇子萧朝和,所有皇室子弟皆被诛杀,韩国被灭。”
清妧闻言,神色沉入谷底。
溱国内忧未消,北夷却不伤国本而拿下韩国,如若夷军趁溱地内乱而率兵攻之,溱国会不会——
鸾凤殿外的宫道上,宰辅范含章急步奔来,不过须臾,他冲到高阶下,气喘吁吁地拱手行礼:
“老臣叩见皇后娘娘。”
“不是说朝事未歇吗?范老怎么来了鸾凤殿?”
“不瞒娘娘,老臣装病,得陛下准许,提前下朝。”
清妧眉目深锁,怒问:“范含章,装病下朝乃是欺君之罪,你不怕叫陛下知晓,杀了你吗?!”
“为救溱国,老臣死不足惜。”
“这话又是何意?”
“回娘娘,谢王为夺权,罔顾陵阳、柳州两城百姓的性命,陛下要杀他们
,本该是理所当然。
可陛下不止要杀谢王二人,还要诛杀谢王三族,如此,诸如明威将军谢扶光之流的能臣亦难逃一死。
若是往日,陛下要杀他们,老臣最多叹一声可惜,但如今,内有先帝三子造反,外有北夷蓄势待发,随时要发兵溱国,形势之严峻,不可估量。
如若陛下在此时杀光谢王三族及其所有党羽,内忧难平不说,北夷更会趁此对溱发难,溱危矣啊!”
说罢,范含章含泪伏首:“娘娘,老臣和满朝文武力劝陛下,可陛下一意孤行,非要杀尽谢王两家。
老臣无奈,不得不犯欺君之罪来求娘娘,因为偌大的溱国,除却娘娘一人,无人能撼动陛下。”
清妧暗叹:“本宫知道了。”
范含章一听,急急起身:“娘娘,事不宜迟,请立刻随老臣去大明宫。”
“好。”
不到一刻钟,清妧跟着范含章到了大明宫外。
她抬眸望去,黑沉沉的殿内,朝臣跪在地上苦苦规劝,可坐于龙椅上的卿流景却面色冷峻,杀意比千年雪山上的冰霜更寒。
“谢王犯下滔天大罪,朕杀他们是遵循大溱律例,尔等若再有人敢劝,朕当他是谢王同党,一并诛杀!”
“……”
大明宫内骤静,朝臣扑在地上,再不敢多言。
见此,范含章拱手:“娘娘,求您一定要劝住陛下,否则——”
天下恐无溱。
“恩。”清妧颔首,抬步走进大明宫,“皇帝陛下,如若是妾
身想劝呢?您也要诛杀妾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