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
“……”
谢容时之面色顷刻间变得讳莫如深。
王怀瑾为何不急?
难道——
“怀瑾兄,将才,陛下为何宣你?”
“没什么。”
谢容时咬牙,卡着嗓门提点:“想来怀瑾兄清楚,柳州案的背后是王谢两家,不管牵出谁,另一家必定保不住。”
“不劳容时兄操心,瑾一清二楚。”
既然清楚,为何不急?
皇帝宣他觐见,到底说了什么?王怀瑾会不会为了保下王家,已在皇帝面前卖了谢家?若是——
“怀瑾——”
“嚷什么?”王怀瑾挑眉,满口的不悦,“容时兄这般激动,是怕旁人不知柳州疫病之患和王谢有关吗?”
“……”
谢容时语塞。
若是往日,王怀瑾敢对他这般无礼,他早不客气了,但今时不同往日,王怀瑾的怒意反倒安了他的心。
事关琅琊一族的生死存亡,王怀瑾不可能糊涂,他定是吩咐了王明岳,只要王明岳不咬出王家,谢家自也是安然无恙。
谢容时略略抬手,作揖告罪:“将才是谢某心急了,还请怀瑾兄多多宽宥,待过了今日,谢某做东,请怀瑾兄——”
话没说完,九尺高台上,卿流景的拢袖,发出一声不悦的重咳:“溱律有言,公堂严禁喧哗,谁敢不从?!”
王
怀瑾登时埋首,一派规矩模样,谢容时虽不齿他这般谄媚姿态,却也明白,今日绝不可造次,于是,亦垂眸站定。
堂上,卿流景冷言:“王明岳,究竟是胆大包天,敢谁胁迫你?速速从实招来!”
“是。”王明岳深吸一口气,“新年里,有一柳州人前往禹州,探望在禹商家中做婢子的妹妹。
客走三天,那个婢子忽然病了,禹商家仆皆略通医术,他们看出伎子恐得了疫病,当即报给禹商。
禹商聪慧,立刻猜出婢子得病与柳州来得兄长有关,于是暗中命人前往柳州查证,这一查,查到柳州染上疫病者已有十数人。
确定此事,禹商既没有上报禹州府,也没有示警柳州府,而是命人放出药农遇蝗灾,药材大量减产的假消息。
一月后,柳州府才发现州内出现疫病,杨刺史道禹州求药,臣以禹州无药为由,婉拒了杨刺史。”
说着,王明岳扑到地上:“陛下,臣无意为自己开脱,臣拒绝杨刺史,是因为臣以为禹州药不足。
如果臣把禹州的存药全给了杨刺史,一旦柳州疫病失控,蔓延至禹州,那么禹州必定难以自保。”
“朕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禹商在囤药的?”
“杨刺史第二次到禹州求药,臣见他心力交瘁便有些不认,于是招来禹商一问,问他能不能匀出一些药,接济柳州?
禹商答臣,因会长不在城中不能决断,待过两日会长归
禹州,再来答复臣,臣只得请杨刺史回去。
臣等了两日,没有等到禹州商会的会长归禹州,倒是先等来一封户部的上令。”
卿流景蹙眉:“什么上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