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清了白鹤鸣的话,他立刻有如溺水的人找着了出口,忙道:“是,侄儿听母亲说祖母这两日头疼病又犯了,所以过来瞧瞧。”
白鹤鸣背着手,叫他起来说话,问他:“你功课读得怎么样了?”
白归华幼年丧父,虽是国公家的长孙,却有些太过文静、腼腆,白鹤鸣随便问的一句话,他却如临大敌,白晰的面孔先还发红,渐渐的竟渗出汗来。
白鹤鸣看得都不忍心了,他忍不住训斥道:“站有站相,你把腿立直了,后背挺平,别一副丧眉耷眼的模样。”
白归华按他要求照做,脸上的汗却更多更密,他有些结结巴巴的回道:“先生说,还行。”
白鹤鸣问:“什么叫还行?你都读了十年的书了,都读了些什么?”
白归华也不太明白他单纯只是疑问,还是失望,强忍着汗珠在脸上滚落的痒意和痛意,道:“先生说,我不需要科考,不必专攻四书五经,平日多读些史籍也成。”
白鹤鸣倒语塞,他虽没说话,白归华却察觉到了他无尽的失望。
一时更加战战兢兢。
白鹤鸣问他:“你功夫学得如何?明日去小校场,我亲自考校考校。”
他实在不喜欢白归华这性子,好歹也是个爷们家,怎么答个话吱吱唔唔,扭扭捏捏,不像个男人,倒像个娘们儿了。
横竖说再多也没用,不如自己亲自上手试试。
白归华却吓了一跳,抬眼仓促的看了眼白鹤鸣。
见他面无表情,撂下话要走,他又慌了,小声嗫喏:“母亲说,武艺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所以,我如今也只是早起打套拳,其余的……”
白鹤鸣猛的一挑眉,道:“你说什么?”
他声音并不多严厉,白归华却吓了一跳,腿一软,径直要跪。
白鹤鸣厉声喝道:“跪什么跪?我只是问你话,又没说要罚你。你说清楚,除了打拳,你竟什么都没学吗?”
白归华吓得都要失声了,只能点头,见点头不能让白鹤鸣满意,又期期艾艾的道:“早,早好几年,就不学了。”
“是单你就这样,还是别的兄弟也一样?”
白归华结结巴巴的道:“不是母亲一个人的意思,几位婶娘也是想着,白家已然元气大伤,所以,当务之急,是保存实力……祖母也同意。”
白鹤鸣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顿了几息,沉声道:“好,好,好。”
也没再管白归华,转身大步又折回了白老夫人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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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尽是鸡飞狗跳,有如做贼心虚的仆妇。
白鹤鸣虽不常在内院,却也隐约认得几个,都是各房里的婆子、丫鬟。
他不由得冷笑,一眼瞥过去,众人如临大敌,仓皇四散。
白老夫人见白鹤鸣去而复返,还只当他改了心意,一向严肃的脸上便带了点儿得意。
白鹤鸣却直接问:“归华兄弟几个弃武从文,是母亲首肯并同意的吗?”
白老夫人望着他,颇有几分心虚,却不肯示弱,道:“你父兄俱都战死,只剩下一大家子孤儿寡母,我们老妯娌几个看不得你伯母、婶娘们伤心,也不愿意旧事重演,所以就想着……先把这些小辈儿养活了养大了是正事。”
白鹤鸣冷笑一声,道:“归华最长,是不是马上就说亲,说了亲立刻就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啊?”
白老夫人道:“他的确该成亲了,也定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