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提醒了白老夫人,她嗔怪的问:“既是知道是你的血脉,你怎么没把孩子带回来?这回出门就是为了孩子的事吧?”
白鹤鸣道:“带是带回来了,可也不能就这么见,总得提前说给您知道。”
白老夫人道:“人在哪儿呢?赶紧接进来?”又沉了脸道:“那女人也跟着来了?”
“那倒没有,她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
白老夫人哼一声,不以为然的道:“这世上就没有不贪心,不见钱眼开的,你身份一露,哪个女人舍得不攀高枝?”
白鹤鸣没吭声。
要是唐心是势利女人,肯攀高枝倒好了,他省多少事?
白老夫人道:“白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你跟她说,就说我说的,只要她把孩子还给白家,凭她要金要银,哪怕她狮子大开口呢,我也给。但她不行。”
白鹤鸣笑笑道:“她不要金子银子。”
“那她要什么?还想进白家不成?这可不成。
陵城能有什么好人家的闺女?门不当户不对,连给你做妾都不配。
再说了,她瞒着孩子的消息就已经不对,白家不跟她计较她理当知足,还敢肖想世子夫人之位?做梦。”
☆、退意
《泼辣俏娘子》晚来风徐
白鹤鸣失笑,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道:“什么叫好人家的闺女?什么又叫门当户对?我又算什么东西?
您拿我当宝,那是因为我是您儿子,可到了外头,非亲非故,无缘无故,谁又肯容让高看我?镇国公世子位是父祖们用命换来的,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褪掉这一身白姓的皮,我又是谁?”
白老夫人看着他,道:“你也少说这些风凉话,既托生在白家,你就得担起白家的一切来。
白家的荣光你受着,白家的责任你也得担着。
况且娶妻娶贤,纳妾也不是专看颜色这一条的。这也就是你没个正儿八经的儿子,否则这什么外四路的孙子,我才不认。”
白鹤鸣收了懒散的脸色,道:“我也猜着了您未必肯认,所以才没立刻就把煦哥儿带回来。”
什么意思?
她要不认,他就不带这孩子回来了?
白老夫人斥道:“真是幼稚,不带回来,那就是个野种,没名没姓没有宗族,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
你别拿什么男人当强不息这话说嘴,han门子弟奋斗几辈子,能攀到白家脚跟儿就不错了。”
她虽嘴上说得强硬,听着“煦哥儿”却仍旧心动,又问:“这孩子叫煦哥儿啊?”
白鹤鸣不答,硬梆梆的道:“本来我想过些日子再和母亲说的,既然话到这份上,索性一并说了吧。国公世子之位,非我能担,若是母亲不反对,回头我上了折子,还是把这世子给了大哥的长子归华吧。”
白老夫人一怔,随即大怒,道:“你胡说什么?无端端的,你又撂什么挑子?多大人了,为了个外头的女人,你倒拿爵位要挟起我来了,你可真有出息,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白鹤鸣道:“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说话不会不过脑子。我也不是赌气,也不是任性,更不是为了孩子的娘就和母亲置气。”
他凉凉的笑了笑,道:“母亲,我自小就顽劣,又在五台山待了十多年,别说做官了,我连做人都不会。
从前是没办法,子侄们都小,不得已让我担也就担了。如今局势稳定,白家虽未恢复昔日荣光,可归华兄弟们都渐次长成,只要他们不自甘堕落,白家就有希望。
我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早点儿让贤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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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夫人听了这话又是心酸又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