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手柔软微凉,遮住了凶夷人愧疚的双眸。
“前生的我没有护好小姐,让小姐……自绝心脉。就是我错了。”
沈稚被他逗笑了,“你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晓,说什么你都信……万一,是冤了你呢?”
他摇摇头,“小姐自戕是事实,没有冤了我。”
“那我要是编瞎话骗你玩的…”沈稚笑眼弯弯,“阿蛮白白被揍了这么多次,岂不是亏大了?”
凶夷人忽然牵住了她的手,源源不绝的纯阳内息再次润养起冰寒的经脉,她苍白的面容也因此渐渐染上些红意。他直直望着她的双眸,“能做小姐的解蛊之药,阿蛮此生已是无憾。”
沈稚倏然甩开了手,神色微慌——难道他知道了?
凶夷人也知僭越,立即乖乖跪好,摆出一副“听凭差遣”的老实样子。可那副“我什么都没猜出来”的认真表情,怎么看都有些让人火大。
沈稚眯起眼睛,渐渐想通——这小混蛋十二三岁时就能一眼看出大伯教导沈瑞的功法有异。如今那双生蛊在他体内月余,日日相处,游走经脉融入内息……他岂能一无所知!
更勿论之前红袖姑姑挑选药人时,特特叮嘱的那几句守贞之论……
沈稚眸光危险,“阿蛮,你可知这药人该如何使用?”
凶夷人眼见搪塞不过,俊朗的面容也微微发红,低声道,“大略有几分猜测……阿蛮甘心情愿,请小姐取用便是。”
沈稚冷哼一声,“说得轻巧。”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细细看他神色,却将异族人一张俊颜瞧得愈发窘迫。挺直的鼻梁都染上一丝晕红。
气场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一方弱势下去,另一方不知不觉便会强盛起来。
沈稚的心此刻竟奇异般镇定。
再去细看眼前人,只觉得心中那份怜爱喜欢之情满得能溢出来。只是沈稚性情恶劣,明明之前是自己紧张露怯了,却偏要在他身上找补。
“既然知道了,那就将衣裳都褪了吧。”
凶夷人闻言一瑟,抬头仔细确认她的神色——小姐不似玩笑。
她容色清冷,似乎下一刻便会不耐。
他的手指发颤,动作却并不磨蹭。黑色的外氅、宽大的武袍、素净的中衣……一件件叠好,放在床脚美人榻上。
沈稚也露出几分惊艳的神色。
阿蛮身材非常好,肩宽腰窄,线条流畅。大概是常年练剑的缘故,胸肌格外饱满,腰腹又紧致,肌理分明。他的身上很干净,除了一些隐隐收口的小伤痕有些碍眼。
大概是恢复力惊人的缘故,他原本腰侧有一处明显的刀伤,里衣上还沾了点点血色,此时伤处却已收口,只剩下浅浅粉色的瘢痕。
沈稚指尖拂过那处伤,“还疼吗?”
凶夷人呼吸瞬间局促,腰肌微颤,用尽力气才死死压住那半声闷哼。
他难耐的轻挪,似乎要躲——沈稚又在欺负人了。
她方才将双生蛊融合的内息凝在指尖,着实“教训”了他一下。
让人筋骨酸软的酥麻热流倏然落在敏感的腰侧,他没呜咽出声已是极力忍耐的解蛊。
沈稚似乎仍是不满,催促道,“问你话呢。”
“不、不疼了。”声音沙哑。
她眉梢微挑,“不疼了便好。阿蛮既然知道了这药人的用处,有些话我就直接问了。其实这是本该早说清楚的……只是阿蛮是自荐的,不曾经过筛选。那我便亲自问吧,若答得不好,就把你退回去。知道吗?”
他点点头。看起来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