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过雨,早上没那么多热意,许幼菱打算先在天桥唱几句,等中午太阳较烈,她就开始往地下商铺转移。
早上九点,又是工作日,在天桥来去的行人不多,没人丢钱给她。
她微微叹了口气。
“嘿,妞儿,今天来这么早啊。”同为在天桥上卖唱的花臂青年向她走来。
他叫六子,在香檀市内上大学,和许幼菱一样图个乐呵,经常来天桥卖唱。
赚不赚钱都是小事,有人听他唱歌就好。可有人问他,既然赚不赚钱都是小事,那为什么还摊着琴盒在地上收钱?
六子回答:不收钱,能他妈叫卖唱。
“嗯,你今天没课?”许幼菱冲他微笑问好。
“对啊,今天周三,没课嘛,就想来陪美女说说话。”六子油腔滑调。
说是陪她讲话,许幼菱一眼看穿他,是六子有话要跟她八卦。
许幼菱不搭话,就静静柔和地看着六子,她在等待六子开口。
“诶,昨晚来接你那个是你男朋友吧,隔老远我都看见了,你上他车。保时捷cayan,钓凯子啊。”
许幼菱垂下眼眸,摇摇头,“不是我男朋友。”
“诶,害什么羞。昨晚你走太早,天桥下就出事了。上新闻那种,可牛逼精彩了。”
“你说,我听着。”许幼菱状似没有兴趣。
“打群架看过没?一扛五那种,还拿钢管,被打那个砸了追他那伙人的酒吧,那酒吧老板就喊了人追那人。那人还挺牛逼,和一群人打架,都不占下风。挨了几钢棍,还能站起来打,那场面看得我都差点拨幺幺零了。”六子说得两眼发光。
“你怎么不叫救护车?”许幼菱皱眉问。
“有人比我早叫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我想去凑个热闹,一看那人是我校友。后面警察来了,我也跑了,啥也没看到。”
“挨了几棍子,那人得伤成什么样?”许幼菱轻飘飘抛出一句话。
“估计不轻吧。这就是一八卦,谁叫你那么早走,错过好戏了吧。”
许幼菱淡淡笑,“算是。”
六子撞了撞许幼菱肩膀,不正经道,“嘿,妞儿。说真的,昨晚……”
“不是。”许幼菱挪开位置,她随意乱拨着琴弦,不和谐的声音从木箱中流出,就像她杂乱的心一样。
“不是才怪。我平时也没见什么小哥哥来找你。”
“你哪个学校的?”许幼菱岔开话题。
“k大啊,你记性怎么这么差。我跟你说过好几次。”六子捂住心脏,锤胸口,“妞儿,上次跟你提的乐队,你真的考虑下。我们很缺人,主唱退了,乐队也快散了,难不成真逼鼓手去唱?”
“不是还有你,一位弹唱俱佳的十佳歌手。”许幼菱说笑。
“什么歌手,老子那是在吹牛逼。我就是个弹烧火棍的,弹得还没你好。”
许幼菱点点头,这倒是实话。
六子唱歌一般,中规中矩,他倒是想做主唱,可惜乐队其他成员没有成人之美,给他这个机会。
“去我们乐队吧。”
许幼菱抱歉一笑,“真不行。我要讨生活。”
“你——势力铜臭。”六子撤开身子,忿忿不平。
许幼菱哭笑不得,卷发耷拉遮住她的神情,她见天桥上有人上来,调了下琴弦,又唱了首歌起来。
她不甚在意的态度令人不满,六子沉了口气,知道这事没戏,提起他吉他就跑下天桥,跟个六岁小孩一样傲娇。
许幼菱抬头望着高楼大厦缝隙中的天,阳光依旧灿烂。
她一边弹,一边想,原来是k大。
半晌之后,她想到什么,微微笑了下。
暴雨来袭前的插曲被搁置,之后的几天内,许幼菱的生活平静无澜,还在天桥和地下商铺之间卖唱。
黄征忙里抽空,尽力接送她“上下班”,吃个晚餐,日子也是过的不咸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