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罢了,而你入梦来。
他转身,又走进了雪里,脚步略急,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二白怔怔失神,站在原地,看着远去模糊的背影,忽然红了眼眶。
“你若知道了,”她轻喃,“你若知道了”
不,没有以后,一厢情愿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凤青是第二日夜里回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桃花昏昏欲睡,强打着精神,他从后面抱住她时,她立马就睁开了重重的眼皮。
“青青。”她翻过身去,自动往凤青怀里滚,闻到了淡淡血腥味,便伸手在他身前身后摸索。
凤青按住她的手,说:“没受伤。”
桃花这才老实不动。
他把她整个环到怀里:“怎么没睡?”
“等你。”桃花抬起头,眼眶里有明显的血丝,说,“从昨晚一直等到现在。”
他不来,她甚至不敢让红烛灭了,便白天黑夜地一直点着,开始是织霞守着,后来不放心,自己便盯着烛火一直守。
眼睛现在酸死了!快睁不开了。
“累吗?”凤青低低哑哑的声音。
桃花点头,摸了摸凤青的脸,他眉宇同样倦色很浓。
“睡吧。”凤青拍着她后背哄她睡觉。
桃花硬撑着眼皮不睡,打了个哈欠:“我不睡。”她咕哝,“我们还没有洞房,不能睡。”
凤青低低笑了。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傻。”俯身将唇落在她眼皮上,声线像烟熏过,却噙了一抹醉酒似的缱绻,他说,“以后补给你。”
桃花眼皮抖了抖。
凤青的唇便从一边眼睛又落到另一边,声音像梦里浮来。
低低呢喃,凤青说:“补很多很多好不好?”
桃花觉得她家青青声音好听极了,像荣树师傅教她培育的蛊,专门蛊惑人心。
催眠似的。
然后
她便睡得天昏地暗了。
月隐云层,天边慢慢泛上一层鱼肚白,冬阳徐徐升起,一缕微光洒下,铺在听茸小筑的玉石屋顶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薄光,落在满地白雪与落梅之上,好看得祥和又宁静。
屋里,门窗紧闭,榻上厚厚的大红色锦被里,高高凸出一团,那一团动了动,像只笨拙的大蚕蛹,又动了动,从被子里头钻出一个脑袋来,一张睡红的脸颊的小脸懵懵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眨巴眨巴眼,睡意消散,随即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了,先是摸了摸枕边,然后把整个被子掀开。
最后,大喊:“青青,青青。”
“青青。”
没有回应。
什么红罗帐暖春宵夜,什么醉卧美人怀,什么牡丹花下醒,全是骗人的!
桃花气嘟嘟地喊:“织霞。”
织霞端了热水进来:“殿下。”
桃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拱来拱去,嗅来嗅去,脸闷得红红的,问织霞:“青青昨晚是不是回来过?”
她闻到了,有凤青的气息,不是做梦!
织霞好笑道:“是的,辰时便起身去寒冰洞了。”
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