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胤:“……”
楚修胤抿紧薄唇。
谢罔回身。“小民同樊老将军是挚友,于情,你们小辈之事我不该多插手。但按理,泱泱不适合王爷,也不适合捆缚在这深宫里头。而且,于身份,你们是最不该结合的……”
“为何?只因她是西枭王之女?”楚修胤一声冷笑。
谢罔面上流露出一丝讶异,大笑。“好家伙,这都知道了。”谢罔眼底流露过些许满意,“既然王爷都清楚里面恩怨,也无需小民多累述。王爷即将是万人之上,小民也相信凭借王爷的手段,北楚或许能枯木逢春。所以,好聚好散,王爷。”
“你的诗文政见。孤都拜读细思过,你是大才,谢罔。孤曾想过寻你来做丞相。”楚修胤淡道,“但孤不能将会随时引走孤心头之人的人留下身边。哪怕只是在润京。”
谢罔笑眯眯,“原来如此。我还想泱泱入寝前同我说的那些朋友伙伴亲人,怎么一个都不在身边。原来是王爷的手笔。”
谢罔挠了挠头,“所以王爷这也是想让小民离润京远远的?”
楚修胤:“是离泱泱远远的。”
谢罔长舒了一口气,“王爷啊王爷。我还想您是个聪明人。实在太糊涂了。”
楚修胤蹙眉。
谢罔:“这是小民远走高飞能解决的事吗?王爷一味将泱泱身边亲近之人赶离,就能留得住人吗?”
楚修胤抿唇。
远处鸡鸣声起。
谢罔伸了个懒腰,准备回走时,又转过头来,意味深长。“我实诚一句,王爷如此,实乃心中有怯。王爷您在担忧什么?”
润京的第一道曙光照耀在皇宫的高墙上。
随着曙光而下的,是从宫中颁布下来的一道圣旨。
旨曰:皇上病重长眠乃是二皇子长期下药所致,于昨夜被侍疾的裕王所察觉其阴谋。现今已被暂扣,乃由转醒过来的皇上除其储君之位。关押在天牢。
润京上下一片震骇,随之而来的又是窃窃的惊喜。
“裕王殿下立了大功啊,这么说,这储君的位置就该是咱们裕王爷了的吧?”
“果然是上苍有眼呐!”
“俺就说了咱们裕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啊!”
……
宫城门大开,暗驻在城外的西南军在两旁百姓的欢声中有序进入了城内。
皇宫。
德化帝确实醒来了。睁着混沌的眼,无光地盯着头顶的夜明珠。
一碗黑浊的药便放置在案上。
“他给朕下了药。”德化帝干瘪的唇反复重复这一句。转动着乌浊的眼斜看向殿里的人。
除了面对着富丽堂皇的宫壁赏画的高大身影。
殿内空荡荡,无一宫人。
外门扇是两个佩刀侍卫的身影。
“药是老二下的,还是你下的?”德化帝眼睛瞪直。即便心里知道大概率是老二下的手,目光却在看见楚修胤的身影时,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咳咳咳……老二有反心。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也是逆子!皇位朕就是拖着整个江山社稷死了,给老大老四,你也休想要得一寸!”
德化帝因激动地一连串话引起了猛烈地一阵咳嗽。
楚修胤转过身来。
德化帝看着那张相似元后的脸,一瞬间的恍神。
“庆历八年春,母后到祈安寺求福,不甚落水,落得寒病。那日推她下水的,是在你纵许下的淑贵妃。”
“庆历九年,你以母后欺君罔上,把她贬入冷宫。同年六月,以母后身体不适接出冷宫。私用他刑,让她在酷暑下罚跪,轻则辱骂,重则鞭笞。克扣其用食,纵使一帮宵小欺侮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