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之是靖卫侯的嫡长子,可惜,靖卫侯的原配在韩谦之三岁时就过世了,从小就由继母养着,被捧杀的不成样。
楚元辰七年前曾经回过一次京城,和韩谦之不打不相识,准确的说是韩谦之受了一伙子事者的挑拨来找他打架,他就把他打趴下了。
韩谦之认赌服输,认了他做大哥,他这个当大哥的在回北疆时,就顺带把他带了回去,又随便丢到了军营里。
楚元辰只道:“韩谦之回京这么久,韩家都没人来问过一声,现在更不需要去告诉他们。”
明扬纪应道:“是。”
楚元辰又对盛兮颜说道:“阿颜,你去把程初瑜叫出去,我们去一趟程家。”
他扬唇淡笑,低不可闻的笑声中带着一种意味深长。
盛兮颜眼睛一亮,进去找程初瑜了。
程初瑜就站在榻前,无是动作还是神情,都和盛兮颜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盛兮颜出去已经有一盏茶了,她就像是足足站了一盏茶。
内室里,董太医正指导着药童捣药,见盛兮颜进来,就解释一句并说道:“盛大姑娘,我在给韩校尉制些外敷的膏药,可以镇痛,袪淤血,徐太医回宫一趟,拿些宫中的秘制伤药过来。”
他的态度恭恭敬敬,现在全京城,谁不知道这位盛大姑娘背后的靠山,哪里敢得罪。
盛兮颜微微颌首:“烦劳了。”
她走到程初瑜身边,轻声道:“初瑜,带我们去一趟你家。”
程初瑜呆了一瞬,用疑惑的目光望过去,盛兮颜就说道:“阿辰有事找你爹。”
程初瑜应声道:“。我爹爹今日休沐,应当在家里。”
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韩谦之一眼,叹道:“那我晚些再来看他,我正还要回去一趟。”
她捅了清平一刀,清平是郡主,一向得宠,必是会去告状的,长公主肯定会来找麻烦。
她还是得回去先跟爹娘说一声,免得他们两眼一摸黑,太过被动。
见她们出来,楚元辰说了一句:“走吧。我们回来前,太医会在这里守着。”
楚元辰打算让太医多留些日子,再在京中寻一寻有没有擅骨科的大夫。
楚元辰跟纪明扬交代了一声,就出门了。
程初瑜的父母都在家中,程家还没有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块儿,程初瑜一家是三房,听闻楚元辰来访,程先卓和程三夫人周氏亲自出来相迎。
程先卓当年在北疆时是在老王爷麾下的,也算是看着楚元辰长大的,亲热地说道:“王爷,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您让人来叫我们过去就是。”
程初瑜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周氏一见到女儿,猛地一惊,整个人明显吓住了,惊慌失措道:“瑜姐儿,你怎么了?”
程初瑜脸上和手上都有擦伤,尤其是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青紫,干涸的鲜血沾在发丝上,白皙粉嫩的脸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渍。
周氏早上是看着女儿出门的,她身上的骑装虽非新做,也有□□成新,而现在,这骑装上头又是灰尘又是鲜血的,膝盖和手肘的位置几乎都被磨破,大红色的骑装上,更有大片大片飞溅而出的鲜血,鲜血暗红,看着尤为刺目惊心。
这哪里像是去打马球啊,倒像是去了两军对阵中走了一遭。
作为武将的妻子,周氏没少在丈夫和儿子身上看到过鲜血,可程初瑜是打小娇生惯养的闺女,哪怕从前上房揭瓦,下地追狗,也没见她这般凄惨。
周氏的心怦怦直跳,她冲过去拉住了女儿问道:“你伤哪儿,让娘瞧瞧。”
“没事。”程初瑜都忘记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不但是她,就连盛兮颜也一样。
盛兮颜给程初瑜把了脉,确认她没有内伤后,也确实顾不上她的外伤了。毕竟比起韩谦之,她不过是皮肉伤,最重的大概也就额头上的这块。
之后,他们所有的心神又全都在韩谦之的身上,一来二去的,还真就忽略了。
“我没事。”程初瑜拉着周氏,赶紧解释了一句,“只是从马上摔了下来,我护住头了,身上擦伤了点,没有骨折没有内伤。”
她飞快地说完后,又道:“这些血不是我的。”是她刚刚捅清平一刀时溅上的。
身为将门儿女摔个马算不上什么,只要没有伤筋动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