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完,周氏就松了口气,嗔怒地点了点她额头,念叨了她几句,就没再提这事了。
程先卓也收回了担忧的目光。
一番见礼,程先卓领着楚元辰去了正厅。
楚元辰示意他把下人打发下去后,就说明了来意,又把手上的那盒香拿给了程先卓。
程先卓浑身发寒,难以相信地看着这个小小的锦盒。
楚元辰说道:“事情就是这样,这虽是程家和武安伯府的事,不过,韩谦之因此受了牵连。”他朝椅背后一靠,双手交握,“本王这个人呢,一向护短,所以,这事本王管了。”
他仿佛一贯的漫不经心,身上释出一种压迫感,让人生畏。
程先卓死死地捏着手上的锦盒,心里有些后怕。
周氏更是把女儿叫到身旁,拉着她的手腕,满脸惊慌,回过神来后,是怒火中烧。
楚元辰的突然到访,他们其实也心有疑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为了这个,这小小的熏香会让人上瘾,而且还是武安伯夫人给女儿的。
不但如此,女儿今日更是因为头晕目眩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若非韩谦之,现在半身不遂,躺在那里的,甚至性命难保的就是女儿了。
程初瑜也是把前因后果又听了一遍,沾着血渍和灰尘的小脸上不见喜怒。
程先卓把锦盒放到茶几上,这小小的锦盒,在他的手上仿佛重若千钧。
他起身,抱拳道:“末将都听王爷的。这件事,必会让武安伯府给一个交代。”
程先卓的心里其实还的抱着一点希望,希望这不是武安伯夫人故意为之。
盛兮颜默默地噙着茶,她知道,楚元辰亲自走这么一趟,不止是为了韩谦之,也是为了她。
小佛堂里的那卷盘香和这锦盒里的熏香,应该同出一源,与其她回去后再慢慢查,不如直接连根带泥地□□更加省事。
程先卓拿了自己的帖子,让人送去武安伯府。
喝过茶,程初瑜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没等没一会儿,武安伯夫妇就到了。
武安伯府的孝期到二月初,加之早年皇帝就已经夺了情,日常人情来往并没有太受限,不过是武安伯见如今朝堂混乱,不愿意被卷进去,才假借守孝闭府不出。
两家素来要,程先卓请他务必要来,他就来了。
楚元辰就带着盛兮颜避到了后头。
武安伯和程先卓年纪相仿,也同样是武将出身,虽已年过中年,依然精神抖擞,身体强健。
他未语见笑,中气十足地说道:“先卓,你急急忙忙地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跟在他身后是武安伯世子,不过二十左右,一身天水碧直襟,相貌英伟,身姿挺拔,薄唇轻抿,见程初瑜也在,他向她微微一笑:“初瑜。”
程初瑜起身福了福,见过礼后,就没有再回应什么。
武安伯剑眉挑了挑,有些奇怪。
程先卓的帖子十分紧急,要让他们一家子都来,武安伯还以为两个孩子的婚事又有了什么变故,就匆匆赶来了。现在见程家这样子,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先卓,这是……”
“老傅,先坐下再说吧。”
程先卓请他们坐下,下人们上了茶水后,就退了下去,并且上了门。
诺大的正厅里,只余下了他们几个。
武安伯心里的疑惑和不安更重了,这种不安,就像是他带兵出去经过一条小道时,强烈的感觉到里头会有埋伏。
他笑了笑,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伯父伯母。”程初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眼神中不再有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直言道,“伯母,我方才捅了清平郡主一刀,清平郡主伤得很重。”
武安伯夫人瞳孔一缩,温柔慈和的脸庞有一瞬间的崩裂,她脱口而道:“清平伤得怎么样?瑜姐儿,你怎么这么冲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