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着吧,旁人家姑娘都有压箱底的私房钱,我妹妹不能只往家里填。”
又拿出三张身份名帖,依次递给他们。
谷禾与谷穗看不懂是什么,郑氏却是见过的,顿时怔住了:
“这?这是?”
“前些日子去衙门消了你们的奴籍,这是身份名帖,且好好收着,往后你们便是自由身了。”
三人已经愣愣的回不过神。
秋东的小匣子就跟百宝箱似的,又从底层掏出两张纸给郑氏:
“一直赁房子住,心里到底没有着落,正好这院子虽小却五脏俱全,周围邻里和善,你们住在这里我也放心,这是院子的房契和地契,娘您收好。”
三人呆呆望着秋东,嘴唇开开合合,没吐出一个字。
心有千言,临了却心酸的只想哭。
秋东收敛神色,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气难得郑重:
“另外,柳条儿街开书肆的钱老板手里有一间铺子要出租,我琢磨着家里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便做主租下来了,地方不大,刚好够改一间早食铺子。
我尝着娘不管是做酱菜还是拌菜,亦或者汤面粉丝,包子馒头的手艺都不差,做早食生意总比浆洗衣裳有盼头。
我先付了一年的租金,若是明年你们能回本,租金便自个儿付。没问题的话明儿就去瞧瞧,该扫洒扫洒,该装修装修,尽早打算起来。”
郑氏和谷禾抱头痛哭。
这段日子就跟天塌下来似的,日子没着没落,她得扛起家里的生计不说,一边忧心牢里的孩子,一边忧心两闺女的将来,还得忧心秋东犯倔和乌家闹翻吃苦头。
是一根蜡烛两头烧,人都快熬干了。
突然被秋东这么一安排,心瞬间就稳了,即便再大的风浪来了,她们也始终有个家能躲避风雨。
谷穗直接抱着秋东胳膊嚎啕大哭:
“我好害怕,大哥,我好害怕啊,明明都好好的,结果一觉起来什么都变了……”
秋东由着她们发泄。
打从出事起,郑氏只在跟着秋东搬出乌家那天哭了一场,之后将秋东和两个女儿照顾的很好,还省吃俭用小小的存下了一笔,在秋东看来,可比大多数男人都坚韧靠谱。
这头院子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门外封大郎和封三郎面面相觑,年长的封大郎摸着下巴沉思:
“瞧着回来的时候还挺高兴,怎的一转眼就哭了?”
封三郎靠在墙角,有理有据的分析:
“肯定是不舍得小东跟咱们走呗!附近还有谁不知道小东的身世?有小东罩着,郑氏母女过的多滋润啊,就咱们看到的,那小丫崽子从各家进进出出有谁为难过她吗?
想想小东跟咱们走了,慢慢的再也不跟她们亲近,是我我也要难过的。”
封大郎深以为然。
两人对自家小姑的遭遇十分同情,站在小姑的立场上,自然对郑氏喜欢不起来。
小姑替郑氏一个仆人养了十五年的儿子,如今真相大白,小表弟竟然还跟郑氏亲近,甚至不愿意叫小姑一声娘亲。
可不就是郑氏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失去,亲儿享受了十五年的富贵生活,如今又被二叔带走,养子又一心向着她,占尽了好处,自家小姑可怜极了嘛!
没直接给郑氏使绊子,已经是看在小表弟护着她们的面子上了。
就这,郑氏母女还有脸哭?
两人越听越来气,索性喊上在旁边默不吭声的大管家一道儿回:
“走走,明儿一早让人守在府衙门口,只要一放榜,不管表弟中没中,直接把人带去城门口,回荣州!”
大管家还挺有自信的坚持说了一句:
“我家少爷读书有天赋,一定会中的,可不能说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