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封氏面上终于带了笑意:
“大郎三郎有心,说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奇州,多少要给家里长辈姊妹带些礼物回去,管家一大早便带两人去街上转转。”
可他们万不会想到,这两人的转街,是专门去秋东身边打转。
秋东和郑氏母女探监归家的途中便察觉有人偷偷摸摸跟踪他。
视线火热,嘀嘀咕咕,恨不能直接冲到他跟前来个热情拥抱的那种跟踪。
他几乎不用想就猜到这两人的大致身份,但跟那些人,秋东并不想有过多接触,于是在将郑氏三人送回家后,接下来在等待放榜的两日,并未走出家门一步。
索性,他也能趁这段时间将接下来的安排跟三人详细说说。
郑氏正在洗衣裳,院子里已经晾了满满几衣架,盆里还泡着好几盆,手泡的发皱。
如今是夏季只用井水就行,到了冬季单是买柴火烧热水就是一项不小的开支,一天到晚忙的团团转也赚不了几个钱,何况冬衣珍贵,好多人家并不会频繁水洗,免得失了热乎气儿,到时候生意就更不好做了。
就这,还得感谢这院子的原主人有先见之明,于院中打了一口井,不似巷子里其他人家,要去巷口挑水吃。
谷穗在巷子里进进出出,谁家的衣裳缝补好了要及时送过去,谁家的衣裳到了约定时间要上门去取,两个条腿儿都跑细了。
别看谷禾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绣帕子,从早到晚,夜里还要点灯熬油加班加点,从颈椎到腰椎都不好,过段日子恐怕眼睛也不会好。
秋东帮郑氏将衣裳拧干晾在衣架上,叫两个妹妹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起围着郑氏坐了,缓声道:
“过两日我便要启程去一趟荣州,处理完了荣州的事情我不打算直接回来,目前的想法是去并州游学一段时日。”
三人听他不回来了,脸上的不舍那般明显,谷穗直接没忍住捂着嘴哭出了声。
秋东摸摸她的脑袋,将他对谷苗和谷田两人的安排说了:
“若你们同意的话,我会请钱老板帮忙安排。”
郑氏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干,感激的拍拍秋东手臂:
“你这个决定再好没有,与其让他们在外面游手好闲不知哪一日会丢了性命,还不若送去矿山吃点苦头。以前就是娘和谷陶太惯着他们,才叫他们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干,往后可没有那般的好事了。”
郑氏也是下了狠心,与其看着儿子废了,还不如让他们吃足了苦头,以后老老实实过日子。
秋东点点哭花脸的谷穗,温声道:
“去将我屋里靠窗那个匣子拿出来。”
谷穗抹一把泪,闷闷跑进去拿了东西回来塞给秋东,噘着嘴不说话。
秋东看的好笑,从匣子里拿出十两的小银锭子递给她:
“好了,大哥只是出去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个拿着,算是提前给你的嫁妆。”
谷穗不要,郑氏也不让她拿:
“在家千日易,出门处处难,娘还没给你应急银两,怎能要你的钱?”
说着就催谷禾:
“将床头枕头下的那个荷包拿来。”
秋东出声阻止,谷禾没听,也抹着泪走了。
很快,郑氏便将荷包塞进秋东手里,秋东只一摸就明白里面装的是银票,小额银票十两起步,最常见的是五十两,不论哪一种,对郑氏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郑氏怜惜的摸摸秋东鬓角:
“娘在乌家二十年,存了不少体己,这个你拿着,你性子倔,不一定能和乌家人相处到一起去,出门千万别亏待了自己。
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可这事上娘得劝你一句,乌家那头你得认,都说独木不成林,这世道没有家族支撑,没有亲人帮衬,孤零零的独木桥有多难走娘比你清楚,就听娘一回劝吧?啊?”
秋东握住她的手,宽慰道:
“娘,我心里有数。”
笑盈盈收了郑氏给的荷包,顺理成章将十两的银锭子给两个妹妹一人塞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