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嫉妒心退却后,他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需要放下这些情绪。
事已至此,不管为什么凭什么,事实俨然摆在眼前。
他如果要接近温泅雪,重新取得温泅雪的信任和喜欢,他不能和君罔极为敌,不能让他们觉得他有威胁。
他必须蛰伏在附近左右,等待时机。
天衡垂眸无声轻呼一口气,再未流露半分不甘和情绪波动。
他就把自己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护卫末月。
无关的人离远了。
温泅雪松一口气。
君罔极垂眸静静看着他,手指放在他的额头上,将被微风吹拂到脸上的碎发拂开。
“很潮湿,不能躺太久。”
温泅雪躺下之前,他用灵力处理了这一片,确保寒气和土里的小动物不会触到温泅雪。
但幽冥之地,整个世界的空气是阴寒的。
那些草的颜色是一种孱弱的灰绿色,因为没有光,只靠阴灵制造的人造月亮并不足够。
温泅雪枕在他腿上,向上望着他,眉眼清澈纯真。
“我一直想这样躺在草地上看天空,我梦到过和你一起这样躺着看天空,梦里还有落日和初升的月亮。”
“好。”君罔极说。
他也躺在那里,让温泅雪枕在他的手臂和肩上,两个人一起并排躺在那里,在阴灵制造的虚假的月亮下。
天衡旁观着。
温泅雪把玩着君罔极的手指,不谙世事的神情放空,像是本就空无一物,像是大雪覆盖在写满诗的纸面。
那两个人的声音都很轻,像唯独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懂的呓语。
天衡望着君罔极和温泅雪。
他不知道,也有人的眼睛在盯着他。
……
天衡以末月的身份来见了行渊。
行渊很忙,他在处理各处呈上的庶务。
于幽冥之地而言,月宗和日宗就像两个国度,阴主和阳主就是无冕的帝王。
管理幽冥之地一半人口的衣食住行,行渊自然是忙的。
“说吧。”行渊一向务实,沉着稳重待人宽和,但也不喜欢说废话。
天衡主动汇报了自己今日的观察,以旁观的不带私人感情地方式叙述了温泅雪一天所做的事,和君罔极的关系。
行渊一直听着,没有打断他,低头批阅着文书。
直到天衡说完停下。
行渊才说了第二句:“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天衡低头:“公子过于依赖信任君罔极,眼里没有其他人,属下需要单独和公子一起的时间。”
行渊头也不抬:“我知道了。”
天衡低着头退下。
走出门后,他露出一丝微笑。
单独叫走君罔极的很难,因为君罔极去哪里,温泅雪就跟着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