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行渊注意到这一点,他就绝对不会容忍君罔极在温泅雪身边。
从很久前天衡就知道,行渊和玄桅看温泅雪的眼神,除了忌惮和敌视,还有其他。
那些暗流涌动、攫取的目光,温泅雪或许不懂,身为男人,天衡比任何人都清楚。
对现在的行渊而言,没有天衡,温泅雪就在他手里,他绝不会无欲无求没有任何想法。
相反,行渊想做的是另一个天衡。
“猛兽的主人,绝不会允许饲养者越过他在猛兽心目中的位置。”
……
很快,行渊便采取了行动。
他的方式比天衡想的更温和。
先是请温泅雪来陪他用餐,这样君罔极便无法跟在温泅雪身边。
然后,命令君罔极去取行渊要送给温泅雪的东西。
即便如此,君罔极每次离开前都要征询温泅雪的意思。
温泅雪点头了,他才会离开。
这样渐渐的,温泅雪身边便出现了一些空缺。
当温泅雪从睡梦中醒来,外面下雨了,大约是夜色所以天空比任何时候都黑。
天衡点着一盏灯,远远守在屋子的角落里。
他现在把自己当作温泅雪陌生的侍卫末月,因此恪守着让温泅雪感到舒适的距离。
温泅雪站在窗口,望着雨发呆,没有问君罔极去了哪里。
天衡温声说:“天寒夜冷,公子披一件衣裳吧。”
他只是说,并没有擅自走近温泅雪。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温泅雪回神看向他:“你叫末月?”
“是。我是公子的侍卫。”
温泅雪眼神幽静澄澈:“说说话吧,随便说点什么。”
他一点也不喜欢安静,他只喜欢和君罔极在一起时候的安静。
声音能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天衡的声音很动听,温润如玉,娓娓道来:“我曾经有一个故人,他也喜欢站在的窗口看下雨。”
以前温泅雪整夜不睡,就会坐在敞开的窗口,雨水淋湿也一动不动。
“……夜风潮湿冷凉,有时候会下雨,有时候下着灰色的雪。他喜欢看着这些发呆。”
如果天衡不在,温泅雪一定会因此生病。
“……我不看着的话,他就会生病。我在的时候,会哄着他离开那里,在火炉旁睡觉。”
温泅雪回头看向他,眼眸乌黑莹润纯粹如宝石:“可是,他喜欢。”
天衡抬眼望着他,温和呢喃:“那时候我们刚相遇,他总做一些毫无意义,有害他自己健康的事。一开始我是放任的,明知道他会生病也放任了,因为他生病了,我就可以照顾他了。”
现在其实也是一样的,他可以放任温泅雪生病,但他没有。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格外脆弱。”
温泅雪:“后来为什么不这么做了呢?”
天衡望着他眼神一动不动,是平静的,但暗流涌动:“因为,动了心就舍不得他受苦了。我爱他,爱一个人就不能总放任他做喜欢但有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