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这几日在府中闲不住,日日上街,甚至约了沈熙君一起上街。
以前在王府时,沈熙君还未嫁人,未出嫁的公主很少出宫。
等她嫁人了,没几天沈旷就入主东宫,所以两人也从没一起上街过。
“姐姐,你和离了以后想干什么呢?”沈熙君倒是改口的极快。
“嗯……”秦砚还没想好,“先花一阵子钱。”
“您这叫花钱呢?”沈熙君禁了禁鼻子,“十文钱的水瓢跟人讲半天。”
这几天上街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真是秦关的大小姐,省吃俭用的。
从没花超过十两银子。
“十文钱还不贵呢?”秦砚就是看那水瓢可爱,小小的葫芦切开,买回来玩两天罢了。
“哎,那是赵家的姑娘,我去打声招呼。”沈熙君见了熟人便过去看看。
那事情还没定下来,遇见了人怕是会尴尬,秦砚也没跟过去。
秦砚在街角等着她,看向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心生羡慕,沈熙君搬到长公主府的也自在多了,脾气也好了不少,还交了些友人。
是好事。
秦砚在街上闲看几眼,见那旁边支着个幌子,上面写了“代写书信”几个大字。
她在秦关时闲来无事也会在街上支一个摊,代写书信,或是代写诉状。
她喜欢听别人说说自己的事,也喜欢听别人讲自己的见闻,然后转而落笔成信。
比写中宫令有意思多了。
秦砚的字好看,秦关人也喜欢找她写。
不过也收钱,不能扰乱同行价格。
两文钱也是钱,听着铜钱的声音,开心。
但长安城这样的摊子有些不同,番邦商人往来,许多人会说中原话,但不会写。
一些拟定契约需要人代写翻译,这摊前就聚了不少番邦人,穿着什么样式的衣服都有。
一批客人散去,那代写书信的先生频频往秦砚那看来。
秦砚投去友好的笑容,好似发问。
“姑娘,劳烦您一件事,可否帮在下看一会摊?”
人有三急,不去不行。
他那摊上也没什么值钱的,那姑娘带着丫鬟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在等人,劳烦一下准没错。
原来是这样,秦砚欣然应下,熟练地坐到了那摊前。
她摸着那有些粗糙的纸张,和宫里的自是不能比拟,但写字不分纸张如何。
秦砚看着那有些杂乱的桌面,瞬时动手将纸张摞在一起,笔也放在了架子上,砚台……
等等,她怎么又帮人整理起东西了?
一定是平常帮沈旷整理惯了,现在竟然板不过来了。
秦砚不知哪来的气,头一撇,重重地把那纸张摔在桌子上。
此时对面巷中一行人被陡然的一声,吓了一跳。
忽然来了一队人马,到了这里便要问:“姑娘!你,代写,行吗?”
来者是个荷迁国的姑娘,长得人高马大,说着一字一顿的中原话,
“行,来吧。”秦砚笑着让她坐下,刚来就开张有点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