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其实特别在意他的安危,甚至可以说是……紧张……”耳边一直有个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说的还净是自己不想为人知的事情,饶是陆文飒也忍不住了,但是毕竟只是个苦命的姑娘,她也不忍心对她太凶,只好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忘了?你侯爷我刚被捅了一刀,需要休息。”啊……“对对对,侯爷你快点休息,我我我……”阿燕如梦初醒,一边语无伦次一边起身离开,爬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了。陆文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才有余力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而与此同时,说是出去查看防卫的周景郁却在回来的路上突然转了方向,随手团了一大团积雪,往另一个帐子走去。营帐是就地驻扎的,地上……营帐是就地驻扎的,地上又湿又冷。陆明华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后一阵儿一阵儿的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他一睁眼,就“呜呜”乱叫起来。他的嘴巴被破布塞住了,而躺在他身边的,就是翻着白眼死不瞑目的陆明章。一把长剑,横横地插在他身上,浓浓的血迹凝固在剑身上,他的大哥,已经死透了。他好像想起发生什么,更加惊恐的挣扎起来,但是绑着他的绳结是行家里手的手笔,不是他这么个眼高手低的公子哥能挣得脱的。就在他满地打滚的时候,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团雪白的雪团。周景郁!陆明华“呜”的一声,抬起下巴表示抗议。可是周景郁连眼皮也不曾动一下,直接踩过陆明章的尸体,居高临下的,将那雪团砸在他脑门儿上。陆明华差点被砸晕了过去,还没等他从眩晕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的眼睛、脸颊、耳朵、脖子等,就被冻得生疼起来。而且越来越疼。自始至终,周景郁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人一样,低着头,两眼直愣愣的看着他。营帐里本就没有点灯,唯一的光亮还是外头渗漏进来的,被一个人这么阴森森的盯着,陆明华身上一阵一阵的拂过寒气。他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呜呜”的乱喊。周景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就又出去了。陆明华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正奋力的,一点一点的挪动身体,但是他刚刚滚出雪堆,周景郁就又进来了。他抱了更大的一个雪团,又进来了。陆明华的心魂,差点被他吓得四分五裂了,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拼命乱喊:“呜呜呜呜……”他有话要说!可是周景郁却什么也不问,他把雪团高高地举起,又一次瞄准了他的脑门儿!陆明华的三魂七魄,瞬间一哄而散!“啪!”虽然他已经玩命闪避了,但是雪团还是精准地砸在他的脑门儿上了。他直接晕了过去,还很快又被人弄醒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周景郁正坐在离他三四步之外的坐垫上,孤灯之下,一把匕首发出浸满寒意的亮光。他已经被冷成一个傻子了,但是依然感受到了害怕。那是来自求生的本能拨动的灵魂深处的恐惧。周景郁……他不过是落魄伯府的小混蛋,放在盛京里,连给他们陆家提鞋都不配,不配啊啊啊啊啊……陆明华躺在半融化的雪堆里,全身已经湿透了,冷得全身发麻,呼吸都不顺畅。他拼命地挪动,企图远离雪堆,让自己好过些,但是还没等他脱离“苦海”,一片阴影笼罩便而来。周景郁起身了。他把玩着匕首,在他身边蹲下,温柔道:“醒啦?”陆明华先是一愣,动也不敢动,结果看到他颜色微沉,又吓得拼命点头。得到回答,周景郁的视线在他身上划过,然后道:“我曾听人说人若是全身受冻,血会流得慢些,可惜一直无缘尝试……”听起来还挺遗憾的。陆明华全身颤抖,喉间发出“齁齁齁”的声音。可是不论他如何害怕,都没能阻止周景郁下刀的手。他拼命的挪动身体躲避,却被一脚狠狠踩住。他的手臂,被划出了一道伤口,“叛国者,死!”紧接着,又是一道,“戮亲者,死!”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陆明华已经是眼泪鼻涕一起流了,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恐惧激发了潜能,他竟然一翻身,接着跪了起来,冲周景郁连连磕头。“咚咚”的响声,回荡在冷清的帐子里。周景郁好像才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确认似的问:“呀,你这是……要认错?”陆明华已经被折磨得神经质了,玩命点头,几乎把头给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