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害怕自己看见她的眼泪,死死地抱着不松手。颜朗不再勉强,于是只能任她就这么抱着,在她耳边说道:“不哭了,我好不容易才来了这里,你陪我说说话。算了,你听我说就好。”感觉到身前之人点点头,颜朗会心一笑:“王府之事,错不在你,我都知道了。所以,今晚我来这里要和你说的双手放在眼前人的肩上,颜朗看着薛晴,眼里装着认真盛着深情:“夫人,我喜欢你,三年前就喜欢。”薛晴像是被吓了一跳,明明双眼还看着他,但却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一只慌乱的兔子,方寸大乱得想要后退。只是,眼下面前这人哪里还肯给她后退的机会。几乎是在她想要后退的那一瞬间,颜朗就紧紧地按住了她的双肩。这一次,她没有来得及后退,也丝毫没有后退的余地。颜朗看着她,即便是她目光闪躲、眼神逃离,颜朗也再不会像从前那样给她‘留面子’,而是眼睁睁看着她脸上起了红云。“这句话,那日在城墙下我就想告诉你,可是后来你越哭越凶,我没来得及。那时,心想着你我之间的误会终于解开了,那便带你回去,等你醒了再告诉你也不迟。谁知…不过好在这一次终于说出来了。世子妃这个虚名也好,赵琬儿这个身份也罢,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这都不重要。”闻此,薛晴抬头看向他,面容羞红未退,眼中疑惑渐起。只听他继续说道:“我颜朗此生只有一个妻子,那便是眼下身前之人,是三年前我亲自接进王府、正式拜过天地的那个姑娘,名叫薛晴,江州人氏,我的夫人是你。”她很安静,久久未曾言语。而他的心里渐渐不安,害怕她心里即使明白了也不想面对,更不想接受。泸西镇时,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叫人对她下手;滚落山下后,自己也是不问清缘由就拧折了她的手腕。虽然后来知道是误会引起的,但这些误会实在是很败坏自己的形象。颜朗不禁在心里忐忑。看着面前这人,眼下二人又面对面隔得这么近,薛晴不由得想起了从前,想起了三年前某一晚那个十分旖旎的梦境。梦中,颜朗的眼神与这一刻有着同样的深情。那时梦里的他似乎也和现在这样,近在咫尺,梦境真实到自己甚至能感受到梦中他的呼吸和心跳。只怕如今眼前这一幕也会变成梦境,终究不会成为现实。薛晴没有对他的这一番深情告白给予答复,倒也不忙着叫他松手放开,只是在心里酝酿了许久才挤出这么一段话来。“三年前的我,突逢家中生变。当时年少无知,以为只要自己不放弃,四处找人打听,总是能想到办法为父亲申冤。都说江湖险恶,但因为自小身边就有依依相伴,赶往京城这一路上虽是时常风餐露宿,一切倒也还好。毕竟我们当时算是亡命天涯,不被官兵抓着已是万分侥幸了。”颜朗不明白她此时此刻突然提到这些往事是何意。“到京城的第一日,很不幸遇上了小偷,依依去追,我就在原地等她。没想到的是,在与依依短暂分开的这中间,我就被人从后面偷袭打晕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青楼了。”说到这里,薛晴抬头看向颜朗。没有从他眼中看出失望、嫌弃,反倒是看到了…怒火?“虽是一场噩梦,但每次回想起来,我总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把我拐到青楼。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江湖险恶’了。从前在江州时,因为父亲的缘故,我对那个地方倒也还知道那么一星半点。青楼里的姑娘只卖艺,琴棋书画至少精通其一,而我…好像无一符合。况且,青楼里的姑娘多半是自小教养,像我这么大才被送到那个地方的倒是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