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昭仁公主的操作,陆夷光目瞪口呆,思来想去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昭仁公主脸一红,“你说的什么话!”陆夷光拍了怕嘴巴,“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是想用流言坐实了吧。”“我是这么卑鄙的人嘛!”以前不是,可现在有点像了。昭仁公主来气,“你什么眼神啊!”陆夷光立马赔笑,“你当然不是那种人。”昭仁公主哼了一声,“不是你说的,要是在对视的过程中,萧玉锵他不自在地避开就是害羞了,我试验两回了,一对上我的视线他就不自在。”语气无不得意,“这人不解风情的很,跟他慢慢磨得磨到什么时候,我就来一记狠的,他要是对我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为了名声,是不是得干净利落的拒绝我,可他没有。”陆夷光心里虚了虚,无比虔诚地祷告,祈求萧玉锵识相点,别挣扎了赶紧从了昭仁吧。昭仁公主这边动静闹得有点大,惊动了皇帝和德妃,德妃坐不住了,招来女儿问话。昭仁公主特别爽利地承认自己瞧上萧玉锵了。德妃喜忧参半,其实她不是没留意过萧玉锵,有一个正值花期的女儿,德妃但凡看见适龄条件又不错的儿郎都得琢磨一回合不合适。只萧玉锵身份有那么一点特殊,他是镇北侯义子,镇北侯无子,萧玉锵就相当于镇北侯亲生儿子,镇北侯他手握重兵。前朝三位成年皇子明争暗斗,她自己膝下有个九岁皇子,德妃怕太子他们多想。面对难得娇羞的女儿,德妃按下那点忧虑,总不能为了避嫌就毁女儿幸福的,以皇上对女儿的宠爱,女儿的夫家本就差不到哪儿去。只要他们不掺和,谁都不会主动对付他们。再说句心里话,她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前头三位皇子各有各的短处。若是陛下长寿些,自己儿子再教养好一些,未必就没有指望。眼下儿子还小,倒犯不着掺和这些事,没得吃不着羊肉惹一身骚。倘若女儿嫁得好,对他们母子三个而言都是好事。“那我去和你父皇说,让你父皇赐婚。”德妃喜滋滋说道。昭仁公主忙道,“别啊,母妃,现在还不到时候,到了我会自己告诉父皇的。”“什么叫还不到时候?”德妃纳闷了。昭仁公主支支吾吾,“就是吧,那个,那个,我还不是非常确定人家喜不喜欢我呢?”这话德妃就不爱听了,在当娘的眼里,自己的女儿千好万好世间第一好,“那外面的流言是怎么回事,不都说你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昭仁公主脸儿一红,“您自己也说了那是流言。”德妃气结,“都传成这样了,你跟我说都是假的,要是不成,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昭仁公主无所谓,“谁敢嚼我的舌头,我就让她下半辈子都开不了口。”德妃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就是娘儿俩的区别了。德妃是穷苦人家出身,进了宫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直到生了女儿才站稳脚跟,后来女儿得皇帝宠爱,她肚皮争气又生了个皇子,终于升到妃位上,无人敢小觑,饶是皇后也得给她几分面子。可受早年经历影响,德妃小心谨慎惯了,也张扬不起来。但是昭仁公主就不同了,她生下来就是金枝玉叶,还是最受宠的那一朵金花,打小就是她让别人干什么别人就得干什么的命。诸如小心谨慎稳妥这些,她不是不懂,而是懒得理会,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不脑袋进水造她爹的反,她想干嘛就干嘛,没必要弄些条条框框拘束自己。“母妃,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昭仁公主费劲口舌才安抚了恨不得赶紧向皇帝求旨赐婚的德妃。德妃不满,可儿大不由娘,只能这么由着她。皇帝那却没这么好敷衍了,皇帝也听说了,心情不错地招来昭仁公主。“你看上他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只有公主拒绝别人,哪有别人拒绝公主的理。昭仁公主把嘴碎告诉皇帝的人在心里大骂了一通,乖乖巧巧地笑,“父皇,我希望我的驸马是心甘情愿娶我,而不是迫于皇权,这样多没意思啊。”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柔和下来,“罢了,且由着你吧。”昭仁公主亲亲热热地拉着皇帝的手摇啊摇,“我就知道父皇最疼我了。”皇帝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安抚住父母,昭仁公主便开始堂而皇之的‘骚扰’萧玉锵。陆夷光以为她这事怎么着也得要一阵时间,后来发现自己想得有点多,萧玉锵没多久就缴械投降了。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女追男隔层纱,尤其还是个貌美如花,活泼可爱,出生尊贵的小姑娘满心的仰慕,几个男人能无动于衷。陆夷光见过萧玉锵看昭仁公主的眼神,他是喜爱昭仁的,如此陆夷光便放心了。婚事是萧玉锵主动跑去求见皇帝提的,令陆夷光对他好感度直线上升,两人之间,是昭仁公主主动,若是连婚约都是昭仁公主主动,萧玉锵未免也太不像个男人了些。萧玉锵主动求娶,皇帝龙颜大悦,当下就赐婚,还特地快马加鞭通知萧琢。萧琢是这次战役的主帅,在这档口宣布婚事可振奋军心,叫边关将士知晓皇帝对萧琢的亲厚。边关报捷,女儿嫁人,双喜临门,皇帝喜气洋洋,皇帝心情好,下面的人日子就好过了。趁着皇帝正高兴,顺阳长公主来到西苑,她给儿子要官来了,符骥进锦衣卫半年了,干的也尚可,该提一提官职了。顺阳长公主一进门就留意到几个宫人捧着七八幅画像,画上是各有千秋的美男子,隐约有点眼熟,想起来了,是京中颇有出息的几位子弟。请过安,顺阳长公主笑吟吟开口,“皇兄这是给阿萝选驸马?”“你来的正好,替朕参详参详。”皇帝笑着道,这昭仁定下来了,皇帝便越发着急陆夷光的婚事来。顺阳长公主靠近了细看,家世风评都是无可挑剔的,皇兄倒是真疼阿萝,亲自操持她的婚事来。“臣妹瞧着都是极好的,能被您挑出来的,绝对差不了。”“就是都好才难选。”皇帝发愁不知道该选哪个才好。顺阳长公主道,“那您让阿萝自己来挑一挑,她过日子,还得她自己看得顺眼才开心。”“她啊,孩子心性,说起来就是还小呢不想嫁人。”皇帝语气无奈又宠溺,“其实朕也舍不得她早早出阁,这才认回来多久,朕还想多留她几年。朕就想先挑出三四个人来,和他们家里支会一声,免得到时候都订了亲,那就不好了。”顺长公主啧了啧舌,这当爹和当兄弟就是不一样,她那会儿可没这待遇,“皇兄当真是疼爱阿萝。”皇帝就道,“这些年委屈她了。”又问,“你瞧着哪几个特别好?”顺阳长公主笑笑,指着玉面如冠的青年道,“臣妹瞧着这后生俊俏的很,听南康的意思,阿萝喜欢长得漂亮的。诶,陛下要不要派人传南康来问问,阿萝是她照顾着长大,论了解,还是她最了解。”皇帝当然想到了,“已经去传了,这会儿应该在过来的路上。”顺阳长公主眼神在几幅画像上转了转,“这些后生都是极好的,不过臣妹瞧着阿萝是爱玩闹的性子,这些人会不会过于正经无趣了些。”闻言皇帝若有所思,这倒也是,阿萝这孩子活泼,而这些人年轻有为,都是稳重的性子,这样两种性子能不能合得来?“萧玉锵也是个稳重的,朕瞧着她和阿奚处的不错,正好互补了。”“萧佥事和咱们家阿奚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顺阳长公主笑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