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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阳的表情中并未再有过多的怜悯与同情,他不再纠缠在安斯艾尔身上的异变,看著渚,季阳不含任何情绪地问:“为什麽要杀他?”
渚定定地看著季阳没有回答。
“是因为我吗?”季阳似乎也不需要渚的回答,“渚,收手吧,我的生命由自己作主,是生是死不需以他人的性命作为代价。”
渚是第一次听到季阳这样说,他本向季阳那里迈出的步伐生生停止下来,言语间犀利且毫不留情地问:“用他人的生命作为代价?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渚也极快地堵住了季阳的解释,“可是你去问问安斯艾尔?兰迪,他可愿意放过我,或是我们?他正是用我们的生命作为代价来延续他的性命!季阳,我以为你应该长大了,更不会有那些根本毫无用处的妇人之仁。”
渚的目光望向季阳有著无比的失望,“季阳,若是现下的境况易地而处,你去问问安斯艾尔?兰迪他可愿意放弃?”
季阳的目光顺著渚的话语看向正在在扶著墙壁慢慢爬起的安斯艾尔,安斯艾尔这时已没有力气再去站起,他只能靠著墙壁坐下,正好也撞上了季阳投来的目光,他这时说话十分吃力,但也尽量吐字清楚地说:“胜者王败者寇……我当然不会对放弃那唾手可得的机会,而如今我成了这种结局自然会接受……”
渚的目光冰冷而无情地望向季阳,在看到季阳神情中的无力後,渚便向再无反抗之力的安斯艾尔那里走去……
兰加的局势越发混乱,尽管首都的混乱堪堪才能控制住,但在首都周边,新内阁却已是鞭长莫及,即便已经有些许的风声透漏出来说是首都的部分军人以季元帅的名义开始暗中聚集,新内阁却也无能为力。
他们一开始的确是想的太好了一些,尽管也想到了季家多年以来在军部的影响不可小觑,但也没有料想到会是如今的後果。
尽管新内阁之前得到一小部分军人的支持,但随著兰加的局势一直无法平稳,新内阁对於军部的控制力也越发减弱,首都吉兰更是一个火药桶,随时会有爆炸的可能。
他们终究小瞧了季家的力量及影响力,新内阁中的一些人只要想到季家的主事者至今仍不知所终就会惶惶不可终日。
而被兰加信任的当局者视为心腹大患的季家主事者们,此刻正时刻关注著兰加的局势。
在首都图书馆早已废弃多年的地下几层中,季家的精锐力量全部聚集在这里。
在这种局势下,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因要保护那些珍贵书籍而忙乱了几天外,在这之後也是为了这些工作人员的安全,图书馆这里完全封闭,可就是在这里工作了快一辈子的老人也不会想到在图书馆的地下另有洞天。
没有人会想到当初在修建这座图书馆时的出资者会是季家的先辈,这也是季家为自身预备的後路之一。
通过信任的代理人季家身居幕後取得了图书馆的修建权,并在修建时就找到了种种完美的藉口将最初修建的地下几层全部废弃,随著时间的推移更是使人遗忘了图书馆地下的位置,而这里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本已被废弃的地下室中即便许久不经使用,但也是一应设备俱全,至少在前期有所准备下这里能持续待上三个月之久。
在地下几层中最大的一间房间被设为会议室,即使只有简陋的桌椅,但暂时也是足够使用了,而季父时常所呆的地方就是这里。
季旬来到季父面前时看到的就是父亲一副望著墙上挂著的城防布局图沈思的样子,只是这次他带来的消息的确不怎麽好。
“父亲,小阳与渚如今尚在纳布斯的境内,他们暂时还没有离开的迹象,”看到父亲仍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季旬忍耐不住又说:“渚这一路下来杀了不少人,小阳……”
“小阳他早晚都要接触这些,无碍的。”季父看似无动於衷地说,“小阳那里你现在还不必太过担心,倒是你,该做的准备做好了吗?”
“请父亲放心,再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季旬沈声说。
“的确,我们季家的人可不是任由他人欺负到底的,”季父厉声说:“他们会付出代价的,没有人能够够在伤害了季家後还能全身而退,我们的那位先祖不是这样说了吗?他也是这样做的,季家的人又怎麽会令他失望呢?”
“所以,父亲,他们所施加於季家的屈辱我们一定会亲自讨回。”季旬在此郑重立下了誓言,“一定会。”
阿洛尔。蒙特在机场亲自将父亲送走,直到看著飞机飞往天际,他才在重重的保护下离开机场。
蒙特家族有他一人留在这里就已足够了,如今的局势中蒙特家族下的赌注太大,若是不想成为弃子,便只能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或还有机会还可以成为执棋的人。
在艾莉故去後蒙特家族与季家最终的结果便只能成为死敌,如今……不过是最後结局分晓时的前夕。
阿洛尔。蒙特看著阴沈沈的天际,或许蒙特家族会成为这场乱局的祭品,但他绝不会後悔,为了蒙特家族的荣耀及生存。
季阳看著渚一步步地向安斯艾尔那里走去,他也清楚或许在下一刻安斯艾尔的性命就会结束在渚的手中,但他没有这份资格与立场阻止,渚的话语仍然环绕在耳边。
季阳艰难地把阻止的话语咽下,他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季阳,你不能再心软下去,即使那个人是安斯艾尔,为了自己与渚,你要亲眼看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