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相比﹃完好无缺﹄的你,我这副样子的确是不堪入目,可是,渚……”安斯艾尔的声音放轻了起来,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避地投向了渚的全身,他接下来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带有著无尽的诅咒。
“你也不要忘了,你如今只不过是披著一副光鲜亮丽的外衣而已,我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用吞噬生命来壮大自己,而且……渚,你恐怕之前连个人也算不上吧,你,又有什麽资格来嘲笑我?对了,渚,季阳看到过你杀人的样子吗?”
安斯艾尔的最後一句话犹如导火索一般彻底激怒了渚,“你找死!”
渚以极快的速度直扑安斯艾尔,安斯艾尔也马上灵巧地避开,在安斯艾尔成为如今这副样子後,他对那种力量的运用又熟悉了许多,即使相较於渚而言他的闪避仍然有些狼狈,但好歹算是躲过了渚的攻击。
而当时处在安斯艾尔身後的摆设与墙壁则就没有那麽好的运气了,摆设四分五裂,就连墙壁上也出现了像是内猛兽的利爪袭击才有的裂痕……
安斯艾尔虽然在力量上不如渚,但是他却毫不畏惧渚的力量,甚至在这之後还发出嘲讽,“渚,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你就这麽怕季阳知道你的真面目?”
“安斯艾尔。兰迪。”渚一击不成,他的身影由地面而起,在上升到一定高度後停下,居高临下地叫出了这个名字,“你不必再拖延时间了,我们都清楚彼此的目的,你想恢复原来的样貌,而我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季阳都要取走你的性命,那麽,就看我们谁能活下来吧。”
空旷的大厦在这种阴沈的天气下更添了几分阴森恐怖,季阳安静地蜷缩在大厦一个房间角落中,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更会人怀疑他是否还活著。
当季阳睁开眼睛时,对於身处的环境还有些懵懂,但迷茫也只是一瞬,随著季阳逐渐清醒过来,他慢慢扶著墙壁起身,在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後,季阳的目光也投向了兰迪庄园的方向,他并非对沈睡时的事情一无所知。
季阳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著体内流淌的力量,即便现在他所能运用的力量微弱,但是对他要做的事情也是足够了,现在他可以轻易感知到渚的去向,当季阳停止了体内力量的运行睁开眼睛时,脸色比前一刻要苍白不少,但神情间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兰迪庄园内华丽的主卧室中此刻早已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短短几分钟过後这里像是被炸弹轰炸过一般,再也看不到完整的摆设,四周的墙壁也是裂痕满布。
相较於安斯艾尔的狼狈样子,渚则显露出某种惬意来,看著下方那个已称不上是人形的躯体,渚的目光越加冷冽,他对於安斯艾尔的攻击根本没有放在眼中,安斯艾尔那种黑色的力量对他而言根本勾不成任何的威胁,只是看著安斯艾尔挣扎存活,渚的心神有一瞬的恍惚。
而这自然也被安斯艾尔捕捉到了,利用这一瞬间,若不是渚闪避及时,恐怕他现在的手臂上就不是那半片焦黑那麽简单了。
手臂传来的隐隐刺痛激怒了渚,渚毫不留情地扑向了安斯艾尔,在渚的全力以赴下,安斯艾尔根本没有招架的馀地,渚那一只白皙却有力的手掐住了安斯艾尔的脖子,只要那麽轻轻一用力,就会让安斯艾尔身首异处……
明明知道性命在下一刻就会被夺走,安斯艾尔却无惧地看著渚,眼神中平静异常,而他的这种态度也自然激怒了渚。
“怎麽了?你就这样认命了吗?”渚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什麽样的情绪才会问出这样的话语,只是看到安斯艾尔一副认命的样子他又突然有了某种不甘。
渚也为自己会有这样的迟疑而感到好笑,当下也不再多话,他不想深究这种迟疑究竟从何而来,一道模糊的影子瞬间出现在渚的脑海中又马上消失,渚稳了稳心神,对待安斯艾尔便不再留情……
“渚!”
突然从渚身後传来的呼唤让渚在顷刻间心神不稳,他那只掌握著安斯艾尔性命的手也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本来还是平静状态的安斯艾尔在听到那个声音後,眼眸中的亮色一闪而逝。
这声呼唤仿若魔咒一般让时间在顷刻间停止,原本对峙的两人也将目光望向了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季阳。
渚虽然对於季阳的出现有疑惑,但他仍是动作极快地就放过了安斯艾尔,并把人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
安斯艾尔的身躯被甩出後先撞到墙上,然後反弹在地上发出沈闷的声响,季阳看著眼前的情景,尤其是那个黑漆漆的身影一时无法置信,他轻轻地叫著,“安斯……艾尔?”
渚凌厉的目光在季阳叫出这个名字的一刹那投向了地上的安斯艾尔,但他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转身对不远处的季阳问:“你怎麽会来这里的?”
季阳的目光在从安斯艾尔处稍微停顿了片刻才转移到渚的身上,面对渚的疑问,季阳将目光收了回来,他淡淡地说:“我只是想要找到你,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了这里。”
听到季阳理所当然的回答,渚的目光沈了沈,而季阳接下来的问话更是让他心中不快。
“安斯艾尔……这是怎麽了?”季阳如此说著,脚步也不由向安斯艾尔那里迈进了几步,但最终被渚不著痕迹地挡了下来。
“他还没有死。”渚看著季阳苍白的面孔,心中既有隐忧也有对於安斯艾尔的不满,所以他这时也无需在季阳面前掩饰他的不屑,“他如今也算是自作自受,他体内的力量并不是他可以驾驭的,一旦反噬自然就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想要获得什麽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兰迪家族因这种力量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会应验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