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眼睁睁地看著渚伸出了手,向即使到了最後也要奋力挣扎起身的安斯艾尔那里而去,安斯艾尔那仍旧耀眼的金发使得季阳觉得分外刺目,季阳在这一刻想到了与安斯艾尔过往相处的种种,即使其中有著不愉快,但……
“季阳,停止。”渚没有向後看一眼,但好像能将身後所发生的一切了然於心,他的话语尽管平淡,但终是让季阳停止了动作。
季阳在渚的话语下彷佛突然惊醒,茫然地看著渚与安斯艾尔,一时呆愣在那里……
渚不再理会季阳,坐在地上的安斯艾尔半仰起头看著就要降临的死亡,蓝眸中非常平静,渚的手看在他的眼中竟似缓缓举起,在这只手再次落下时便是他生命终结的时刻,他的蓝眸只是看著渚一人,对於季阳那里没有投去丝毫的目光。
渚看著已经没有丝毫退路的安斯艾尔,本已快要结束这一切的时刻,心中的警觉却突然响起,渚的目光一凛,对於安斯艾尔不再容情,渚相信他心中的警觉,至少这种警觉近来已经救下他与季阳好几次了。
而渚的预感果然也没有错误,安斯艾尔果然不会坐以待毙,就在渚的手快要落在他颈项的时刻,他那本已焦黑的左臂突然就像安装了微型炸弹一样完全爆裂,左臂爆裂所引起的黑色尘埃使得渚一时视线受阻,不由微微後退了一小步。
而安斯艾尔就趁著这一小步的空隙猛然暴起,这时的他完全不像刚才所表现出的虚弱,向著渚凌厉地攻去,那些黑色的尘埃听从他的意志汇集成一支黑色的利箭,向著渚的方向全部袭去。
就在这几秒之间,渚已经避无可避……
渚只感觉到怀中撞上了一个柔软的躯体,随後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安斯艾尔那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渚一瞬间想到了什麽,低头看向自己的怀中,脸颊上首先蹭上的便是柔软的发丝,他下意识地接住了那个无力站起的躯体,当他的手接触到那个躯体的背部时,他首先为手中的黏稠感而心惊,随後他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就看到了满目的红色……
“季阳?”
渚极为轻声地叫著,而他怀中的躯体却没有丝毫的回应,渚随後才摸上季阳背部的伤口,当他摸到季阳的左胸口处时,渚只觉得从那里流出的血液他的手掌已经遮挡不住了……
安斯艾尔看著眼前的一切也无法相信自己会误伤了季阳,而且是心脏处那样致命的地方。
他当时并无绝对的把握会伤得了渚,只是想要渚有片刻的退缩,这样他就能趁机而退,他没有想到季阳会突然插入进来,甚至伤到了致命的地方,但是……
看著抱著季阳仍旧没有回过神的渚,安斯艾尔忍著身上快要爆裂的痛楚,在渚尚未回过神的空隙迅速而狼狈地离开了这里。
对於安斯艾尔的离去渚看在眼中,但现在他却无力追究,只有季阳,只有在他怀中的季阳才是重要的。
渚搂著怀中软软的躯体,季阳的脖颈也随之侧在了一旁,渚看清了季阳闭目苍白的脸庞,在这脸庞中只馀宁静,渚的心神在这一刻全部崩溃。
“季阳,季阳,季阳……”
渚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季阳的名字,但却没有丝毫的回应,渚的眼眸又变成了血色,他在叫著季阳,希望把那个在耳边若有若无的声音完全赶走。
渚,你还是这麽傻,我们已然错过,而你现在又错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渚,为什麽你总是在後悔中呢,渚,你总是在重复著一样的错误呢……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响彻在兰迪庄园中。
“大哥?”季凡看著季旬有片刻的愣神,不由开口叫著,“怎麽了?是我的准备有什麽不妥吗?”
“嗯?”季旬回过神来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没有,是我刚才走神了。”
“大哥你这是最近太累了。”季凡理解地笑笑。
“是啊,”季旬不想再多说什麽,刚才心中那一刻的心悸让他感到不安,但他却不会和季凡说这些,他低声回答:“也许是吧……”
——全文完
《番外 过往》
渚看到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也暖和不已,於是他很勤快地将家里的被子都拿到阳台上去晒了。
把被子在阳台上搭好,渚也不禁想在阳台上多待一阵子,好像这样就能把近些天来的疲惫晒光一样。
在阳光底下待了一会儿後,渚觉得被晒得有些困了,於是他便到自己的卧室内躺下,在快要睡著的时候,隐约地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变化,自己内心不禁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以前又是怎样的呢……
“驾!驾!”
一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向城门处疾驰而来,本来在城门处等待进城的的人们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後便急忙避开。
城门守卫的士兵本想阻挡,但是在看到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时,连忙将还在城门口的人们驱散开来,好让那辆马车能够快速通过,所以当马车带起一阵尘土从城门口处疾驰而过後,引来了人们嗡嗡的议论声。
“这是哪家的马车啊,竟然这样就从城门口过了,还真是……”
“嘘,快别说了,你刚才没看清啊,那马脖子上挂著黄带子,这当然是皇家的了。”
“这是又有什麽大事发生啊,可别再出什麽事了,这才刚安稳下来几年啊。”
“看样子是皇家的人有旨意过来了。不管怎麽说,老侯爷去了,小侯爷承爵的旨意算算时候也应该到了。”
“老侯爷倒是个好人,咱们这片封地也是安安稳稳的没出什麽乱子,就是不知道到了小侯爷这辈又会是个什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