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会听到重要的线索,结果对方抹了眼泪,只是说了句:“陌……状师,可以重新写一份状书吗,我认罪了。”
陌玉绯沉默,半晌没有说话,片刻后她掏出手帕,展开,里面是还带着些潮湿的青苔。
“看到吗,这些是那人身上的线索,真凶很快会浮出水面,再坚持坚持。”
里正只能说是杀死李老头的凶手,而张秀被指控的是杀死了,李老头的那名赌鬼友人。
陌玉绯曾趁着空档时间调查过张秀,他与那赌鬼毫无联系,不认识李老头,也不曾去过张家村,是个无辜的人。
那日是去隔壁县私塾求书,恰好途径。
闻言,张秀嘴唇轻颤,没有说什么,轻轻点头。
另一旁的张庄,那名被诬陷杀死书生许巍的壮汉,他的状态倒是稍微好些,很平静。
陌玉绯响起百姓口中那些说法,试探性开口:“我去看过他了,他很乖。”
张庄瞳孔放大,失神片刻,泪珠扑簌簌掉落,砸进稻草晕开一大片,他颤抖,支支吾吾:“我该信你吗?”
陌玉绯走近,遮挡衙差视线,低声:“当然。”
“你有什么想说,可以想说我,我会保密,亦不会打草惊蛇。”
张庄低头不语。
陌玉绯似乎洞察一切,她盘腿坐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慎重,真诚:“你当真忍心把他交给旁人?”
“当你没了利用价值,你以为他还会安全吗?”
张庄一抖,猛地抬眼瞪向陌玉绯,她继续道:“他能杀人,还威胁你认罪,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张庄轻嗤:“你们这些狗官和那人有什么差别。”
陌玉绯整理衣裳,淡漠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起身:“最起码,我不会伤他姓名。”
传闻,张庄丧偶,但有一个小孩。按理来说,能让一位父亲如此疼爱的孩童,理应也是相当爱他的父亲,这几日他入狱的消息传出去,可惜并没有等来小童前来探望,或者哭冤的消息。
回想当日堂前的表现,他的孩子,极有可能被当日听训的百姓中的某人挟持,从而威胁他替罪。
陌玉绯转身,正要跨出去,身后传来低语。
“他叫张鸿风,垂髫之年,劫持他的是一名黑衣人。”
“风?”陌玉绯突然想起小姑娘口中的“阿风”,“你儿子可曾夜间去过张家村被封起来的古井?”
“他性子闹腾,村子里没什么危险,就随他了,后来有一日不见了。”说到这,张庄停顿,“那日不知发生了什么,村庄里大半的人消失不见。”
“起先,我是不在意的,以为那小子带着那谁家的丫头玩野了,忘记了时间。”
张庄咬牙:“谁知突然收到信,说是他杀了人。”
“他一个垂髫小儿,能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