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并未在意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可互相扶持的亲昵模样却不知不觉中落入了另一些人的眼中,解读出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这京城里时不时便能碰到这些私会的男女,也就是今朝风气比以往开放了些,才能叫他们好这般快意。”
一个婆子搀扶着温姨母,嘴里笑道,“不过那一对璧人倒是生得极好,那男子似乎是裴家的大公子,倒是个俊才,年纪轻轻心怀抱负不说,家世亦是上乘,就是不知道那女子是哪家的……”
温姨母道:“不管是哪家的,光是从相貌上看着,便与这男子登对得很。”
说着她也不忘身侧陪着自己一道过来的赵时隽,转头温声问他:“殿下觉得呢?”
赵时隽听到这问话,才将目光徐徐收回。
他弯起唇角,面上一派波澜不惊,口中似嗔非嗔道:“也就是姨母这样的妇道人家喜欢打探这些事情……”
温姨母笑道:“你打小就是个滑头,大了也敢这样说你姨母?”
说着却忽然想起什么,转而叹了口气,“对了,阿浅也要到了嫁人的年龄,你这个哥哥可有什么好意见,可以提点提点她?”
赵时隽缓声道:“这自然是随阿浅自己的意愿了。”
温姨母点头,“那好,你回头代我去问问她如何?”
“我与阿浅虽是母女,但她有些话也已经不愿意和我这个当母亲的说了。”
赵时隽听她这些话,也是可有可无地道了个“好”字。
恰好俞渊这时出现,赵时隽见到他后,却低头冲着温姨母道:“宫里还有一些事情,姨母若在外面逛够了,回头便叫车夫和婆子护送你回府去。”
温姨母见他是要往宫里去,自然不敢耽搁他的正事,连忙就让他走了。
见这对主仆俩背影远去,温姨母身边的婆子才迟疑道:“说起来,前段时日,好像有人在桃花林里看到过昭王殿下与一个女子在一块……”
“还说他对那女子喁喁细语,很是亲密。”
温姨母闻言顿时一笑,“那就肯定不是他了。”
“他这性子除了旁人上赶着巴结他恭维他,指望他那铁石心肠去耐着性子讨好一个女孩?那还不如指望他能循规蹈矩地早日成亲呢。”
婆子闻言却也跟着笑道:“瞧您说的,好似他是个活阎王一般,可殿下对阿浅不也没见着有过什么严词厉色?”
温姨母摇头,“那是因为他将阿浅当做亲人看待……”
她说着停了停,又若有所思,“不过也许你说得是对的。”
“他毕竟是自己家人,若阿浅能跟了他,日后他必然也会多护着她几分,容不得后院其他女子欺负到她头上的。”
在温姨母看来,赵时隽日后若能纳了温浅,哪怕都不够资格做侧妃只是个妾侍,那他至少也该会给温浅膝下几个孩子及一份体面。
这也正是她愿意撮合他二人的主要缘由。
赵时隽这边前脚上了马车,俞渊便立刻骑上马背,紧贴着那侧窗,将近日调查出的事情一一道来。
“老王爷临死前服用了大量的助兴药物,许是当地府尹惧怕昭王府,才想着直接一应都推到陈茶彦的身上……”
赵时隽嗤笑了一声,俨然对那烂到根的府衙没放在眼中。
除去这点,俞渊前头叙述的老昭王的死因基本和当初调查出来的结果毫无二致。
对于整个宣宁侯府来说,陈茶彦的事情也只是一根导火索,陈茶彦虽背负了命案,但宣宁侯府也由此查出了背地里开设赌坊,戕害百姓,抢占民女等等数桩伤民夺财的事情被引出来,整个宣宁侯府的陨落也绝非是一日之功。
但俞渊察觉出的另一个异端却还是在于陈茶彦的身上。
“老王爷一年前去世,死时手里握着陈茶彦的玉佩,但据属下调查,早在那之前,陈茶彦的玉佩便在皇宫的宴席上给弄丢了。”
宴席上一些人酒水饮多之后,丢什么的都有,丢一块玉佩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俞渊会这么肯定,也是查到了相关的东西。
“丢在皇宫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父亲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