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隐瞒的一小半,自然是自己与祝砚的动作。
“你就不觉得你母亲说的话有些前后矛盾吗?”
孟帷犹豫着发问,毕竟那是祝绾的母亲,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实在是很不得体。
但他一直觉得祝绾性子坦率,应该也不会计较太多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果然祝绾一副懵懂的模样,“你说具体点,我听不明白。”
“按王妃所说,她与兄长不忍相争,遂离开了道界,又在同一战场上齐心协力,应是极为亲近的关系,绝不可能因为害怕牵连而断绝关系。”
“再说王爷为谢将军挡下一剑,虽说王妃犯禁救了他的性命,但这不仅不能说是一笔勾销,甚至可以说是牵绊更深,谢将军不是一个如此不通情达理之人,怎么可能如此蛮不讲理?”
孟帷神情复杂,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这个鬼逻辑。
“这我就不知道了,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
祝绾表情也逐渐复杂了起来,“你为什么老是纠结于我家与谢府的关系?”
“是余岁给你说了什么吗?”
祝绾愤愤地说道,“孟帷你……”
“我脑子有病是吧?”
孟帷早已习以为常,自然地将话接了过来,“你怎么没问问宋识月的事情?”
“都跟你说了,我母亲自嫁入王府之后与谢家便断绝了关系,这件事她未必知情,就算知情,也不会比我自己打听得多,我又何必惹她不痛快呢?”
祝绾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孟帷,并且极不耐烦。
“好,我的错,我的错,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脑子有病。”
孟帷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跟一个姑娘家逞口舌之快。
京城祝烬的内殿中。
祝砚执白,踌躇捏在两指之中,迟迟落不下子。
祝烬在对面也不着急,等着他落定棋子,淡然开口道:“皇兄可是让了朕。”
“陛下棋艺精湛,微臣竭尽全力,也破不了这局玲珑棋局。”
“皇兄举棋不定,会错失良机。”
祝烬端坐于前,满含深意道:“皇兄给朕留了一线生机,就不怕朕趁此机会喘息过来,最终反败为胜?”
祝砚抬眼直视祝烬,半晌以后爽朗地笑了。
“陛下前半局攻势猛烈,却未防后院起火,若转而安固后方,守住围墙,自是固若金汤,无人可破。”
“今日的棋局就到这里吧,朕差人送皇兄出宫。”
祝烬坐在原处端详棋局。
祝砚回头望见守在人皇身后几步远的祁颂,随后便被内官恭敬地送出了宫门。
祝烬捻住一颗墨玉所作的黑子,两指发力,点在了棋盘上,碎成了两截,笑意盎然,疯态毕现。
“后路,生机,朕从来……都不曾考虑过。”
“其实……”孟帷饶有兴趣地盯着祝绾。
“怀瑾这人有意思的很,他胳膊肘竟然在向你家拐。”
祝烬就是太执着于柏怀瑾的固有印象了。
柏怀瑾说的话中规中矩,符合事态发展,但细细想来,确实可以看出有些不对劲。
不仅仅是祝烬,就连其他官员也认为柏怀瑾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假公济私地坑害祝绾。
“这点,我完全没有意料到。”
祝绾表情凝重,是真的不明白。
柏怀瑾的举止行为很是出乎祝绾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