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收敛了她那十分不靠谱的模样,她的眼神有些晦涩,看向姜日暮的时候却又舒眉浅笑,“你的工资,收好。”她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了姜日暮。
她接过来一看,。
“这?”
“一共二百五,分你一半不过分了吧。”海鸥抽抽鼻子,烟瘾有些犯了,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你不用给我的,当作我的房租好了。”姜日暮摇头。
海鸥诧异,她嘲笑道:“给你工资还不乐意了,老板最喜欢看见你这种人了。”她没有拿回给姜日暮的工资,只是抖出烟塞入嘴中,手夹着烟盒挡住风,一块一个的廉价塑料打火机打出了火苗。她微微低头,未被遮住的风顺着缝隙吹开了她散落的发丝,她流畅利落的侧脸在姜日暮的眼中一览无遗,她才是自由的风。
海风带走了肺部过滤出来的烟雾,海鸥没有回视姜日暮而是看向了前方,她们沿着海岸线走,路上是石板铺成的,一旁则是礁石与海面,不远处还有些深绿色的森楚,这里的节奏也是慢悠悠的,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好养老地。
“留着吧,你没做过这种工作吧?”
姜日暮回忆曾经,她一直不是一个以力量着称的alpha,如她文绉绉的外表一般,哪怕是她最落魄的时候,一天打叁份工也不是以蛮力来搬货赚钱。
“我确实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她如实回答。
“你拿着给小十叁买点零食吃也不是不行,走快点十叁这个点该吃饭了。”海鸥无所谓的捻着烟,她没有说太多话。
姜日暮有些羡艳,“你对小十叁就像你的孩子一样,话说你结过婚吗?”
“它当然是我的孩子了,”海鸥弹弹烟灰,烟灰断裂抖落在地,最后被风吹向不知处,“我没结过婚,恋爱是谈过,不过不长久,最后总是分道扬镳,也许我不适合恋爱。”
“是吗,”姜日暮对她的过往产生了一些好奇,“说说呗,我从来没听过你的故事。”
爱情故事无外乎就是哪几种,对彼此产生好奇,爱欲幻想,将彼此认为是双方生活中唯一的构成性例外,然后破灭。
但是这种情感却是永远无法被表征出来的,哪怕是海鸥本人经历过了这样的感情,要去叙述之时仍旧会沉默,这种失语状态并非她不会讲故事,相反她讲的故事十分引人入胜。
她侃侃而谈,她所经历的爱恋也有一两段了。她的初恋是在她高中的时候,她高中的时候也算是个明星人物,相貌不赖,身高瞩目,读书成绩也可以算是六边形战士没有短板,加上课外活动也十分热衷,除去性别是令人遗憾的beta外,是真正的完美人物。
但是世上哪有人是真正的完美,她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却十分喜爱哲学这个科目,如果只是喜爱就好说了,偏偏她对于阶级问题这个历史以来就未曾解决过的问题上带有如同魔怔般的热忱。但是爱情也是在此刻降临,那时和一位新转来的同学做同桌,当时的她对于新来的同学没有太大兴趣,哪怕对方在别人的嘴里也是天之骄子完美人物,海鸥却还是自傲般的沉迷在知识海洋里。
只是在一次放松自己的精神看一些闲书的时候。
“这一本是《随风而走》吗?”那个女孩问。
这一句询问的话,打破了她俩之间看不见的隔阂。
暧昧在时间中暗生,彼此对于话题的探讨有着他人无法插入的默契,什么都可以谈论什么都可以争辩。在周围同学以为双方发生了严重争吵彼此却仍旧带着他人不存在的默契时。
那个alpha女孩:“他们都说我们谈恋爱了,要不我们恋爱吧。”直接到令人咋舌。
“好。”
但是爱情并没有友情那般简单,也许她们在友情上有着令人难以介入的暧昧默契,但在恋爱中这种默契却没有显现出来,而变成了令人痛苦的偏执。她们最开始应当是存在对彼此的暧昧情愫,便是在无人处偷偷勾住彼此的手指也好,又或者是不明说便明白对方所表达的意思。海鸥逐渐觉得对方有些意外的偏执起来,也许是对自己没那么明显的不同表现而置气,又或者是发现作为朋友与恋人之间的差别没有那么大。
海鸥便觉得难以忍受这段感情起来,偏偏另一方却仍旧执着这段感情不愿意结束,从同班同桌到海鸥自顾自的逃离教室躲到图书馆,到最后被对方发现。海鸥受不了了,她奋发图强,在十六岁的年纪发表了一片论文提前被当地高校录取。
姜日暮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在炫你自己的聪明才智?”
海鸥笑了,难以自持,笑到眼角含泪双颊发红,声竭力尽,“你说的没错。”她揉着肚子对姜日暮比了一个大拇指。
话题继续,她考上大学后选择用冷处理来终结这段感情,还未成年的她俩确实对感情的处理手段有些幼稚,在对方甚至严重到想要揭露这段感情告诉彼此父母的时候,海鸥找她聊天了。
“这种幼稚的手段你觉得会影响谁?”海鸥那还还很青涩,除去开始面露锋芒的脸,
“影响谁都不重要,我想要见你一面。”面容姣好的alpha女生盯着她说道。
她们聊了很多,到最后海鸥不由自主的说出了一句话。“这段感情里本来是没有输家的。”
这段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海鸥虎头蛇尾的故事听得姜日暮很不满,“喂,就这样结束了?”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黄文结尾吗?那时候我和她还都是个小屁孩啊。”海鸥躺在榻榻米上,看着屋顶的构造,手边的烟早就燃尽。她们已经回到了家了。
“你说本来没有输家,那就是说,她是输家?”姜日暮问,她如同听了一个十分精彩的故事,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更多。
“也许吧,”海鸥试图回忆起那个只停留在她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无论她的性别在她们恋爱的时候确实只是一段没有身份的情感交流,“她到最后试图以自杀来威胁我,用这种手段又能算和平分手呢,如果我带些什么阴暗心思来控制她,你说她现在会被我调教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