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那遥远国度的越洋电话,林望野一打就是很多年。
时渊没有任何一通是不接的。
直到林望野上初中,功成名就的时渊才回归故土。
在那个最懵懂的年纪,时隔十余年再次亲眼见到这个人那一瞬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感情顷刻就在林望野心底萌芽了。
他从不了解时渊的过去。
无论任何时候,时渊在他面前展现出的都是温柔且贴心、完美又成熟的样子,可以游刃有余地解决任何问题。
此时此刻,林望野根本无法想象这些过去对彼时的时叔叔来说有多痛。
对现在的许岁年来说,又该有多痛。
下课铃将所有的思绪抽离,林望野灵魂恍然回归教室,撑着下巴的手腕已经麻木了。英语老师轻轻拍了两下桌子,点名。
“林望野,你来一下。”
林望野丢了魂似得站起身,老老实实尾随在老师身后来到办公室,垂头等着挨训。
“怎么回事,刚才那两节课完全没听。”
英语老师坐在办公桌前,表情担忧:“老师知道你英语没有问题,之前看你写数学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你了。但今天完全不在状态,整整发两节课的呆。高考迫在眉睫,千万不可松懈啊。”
林望野滚动着喉咙,低声说:“好的老师,下次不这样了。”
对待性格乖巧成绩又不拖后腿的学生,做老师的总会宽和许多。
高三生因为压力大偶尔不在状态实属正常。
嘱咐过后,英语老师也没有为难他,挥手放他回班了。
林望野去而复返,对老师说:“老师,我想请假。”
“嗯?”正在翻教案的英语老师抬起头,“为什么?”
林望野咬咬嘴唇,选择撒谎。
“不太舒服,头
疼,想去医院看看。下节课是历史,我不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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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班主任要到请假条后,林望野转头就朝着医院的方向飞奔。
时渊刚打完今天的点滴,看到他推门进来还很意外,翻出手机确认了一眼时间之后再次抬头,出声问他:“还没放学,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从得知这一系列事情开始,不知是走廊的风太冷还是受到的巨大冲击触发了某种钝感力,林望野整个人始终都是麻木的。
时渊仿佛是那道情绪的堤坝。
当他出现,林望野满肚子委屈就如同洪水般汹涌而出,眼眶唰的一下红了。
时渊立刻拧起眉头,坐起身:“谁欺负你了?”
林望野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那些对时渊来说全都是痛点,无论提起任何一件都会揭起鲜血淋漓的伤疤。
他不想哭,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站在病床边拼命摇头。
可这样的他看在时渊眼中就显得更加无助了,时渊看他什么都不说,表情愈发沉重,努力控制着不说重话,缓着语气开口:“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这样的脸色林望野很熟悉,不说实话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