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灌进呼吸道的风冷到每根神经都在颤抖,林望野怔怔地眺望着不远处的校门,喉咙生涩滚动好几l次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上辈子,林深对儿子很少有什么要求,赌是严令禁止的一条。
林望野深知赌博危害有多大。
所以哪怕是在身边的富二代或多或少都会砸些零花钱玩一玩的情况下,他从来不碰。
这种东西只要上瘾,再怎么有钱倾家荡产都不难。
更何况是本来就很普通,甚至贫困的家庭。
有个这样的父亲,林望野根本不敢想象时渊从出生以来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一旦回想起上辈子时叔叔的模样,将这些经历精准对上这个人,林望野简直能感受到自己的碎裂的心在滴血。
“如果不是我们学校a班学费全免,还会在特殊情况下进行补助,他可能连学都上不起。不然你当时说要找兼职我怎么会推荐他呢,他为了课余时间能赚点钱,接触过的工作简直太多了,连给我弟这种小学生辅导数学的活儿他都接。”赵悠悠说。
“……那男的现在还在为难他吗?”林望野问。
“那倒没有。”说到这,赵悠悠也松了口气,“两个月前他爸因为寻衅滋事进去了,没人保释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林望野放松冰凉的拳头让血液重新循环流动,指尖轻轻发颤:“他妹妹生了什么病?”
赵悠悠长长叹了口气:“急淋白血病。”
“白血病……”林望野搜索脑海中有关于这个病症的信息,飞快得出结论:“能治,但需要很多钱。”
赵悠悠点头:“是啊,这病不是药石无医,但特别烧钱。她妈妈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留下,抚恤金大头还让他爸拿了,剩下的那些可能杯水车薪……”
林望野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每根神经仿佛都在颤抖。
恰在此时,英语老师来了。
两个人转头回教室,紧接着开始上午的两节英语课。
坐在课堂上,林望野控制不住地翻出过往的回忆。
在很小的时候,他其实很少见到时渊。
因为从他童年时期开始记事,
时渊刚好去了西格维尔进修,
在此期间很少回国。
但时渊从未有任何一天缺席他的成长。
林家这个太子爷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是在周岁那天。
作为商业新贵,林深几l乎没有任何预兆的举办了那场轰轰烈烈的周岁宴。
他把这个孩子抱在怀里向宾客们问好的时候,无论是在此之前一天还在惦记往他怀里塞女儿的富商还是亲朋好友全都懵了。
那也是时渊第一次见到林望野。
当这个孩子在那场饱受关注的抓周仪式上绕过印章、金币、毛笔等物,缓慢且坚定的爬到他的脚边抱紧他小腿那刻开始,仿佛冥冥中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时渊对这个孩子的喜爱不是空穴来风。
从林望野牙牙学语开始,时渊就经常陪他一起玩,数不清多少次被尿了满怀后笑着手足无措。
所以即便林望野本身完全不记得,那种依赖感依旧是刻进骨子里的,完全没有随着记忆磨灭分毫。
上万公里的距离,12个小时的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