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齐王举兵出城,圣上口谕,龙武卫即刻领兵召回,如有违者,剿灭……亦无不可。”
赵渊肃道:“齐王?
宣帝命人查那陇西节度使贪墨之案,还未定论,齐王怎先行跑了?
“说是派出的使臣寻得了纳捐簿,郑家也收到茶商来报,齐王军结党营私,抢夺茶盐。”
卢峥眉头紧皱,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闪失。
郑家。
赵渊步履如风,走出墓室。卫纨随着一路出了地面,才终于缓了口气,抬头见眼前众人均默默看着自己。
卫纨抬手举过头前,小心道:“既然各位还有要事,不必麻烦,我随卫家护卫回府即可。”
赵渊扬了扬嘴角,“你卫家护卫,在何处?”
卫纨四下一看,夜色正浓,小道上燃着火把,周围人皆一袭黑衣,哪里有卫家侍卫的影子。
卢峥道:“姑娘糊涂,世子又怎会让你卫家知晓此地。半路就命人将其引道回府了。”
卫纨探身去寻,“那马车……”
赵渊看了看卢峥,道:“将马车烧了,车辙印处理干净。”
“是。”
卫纨一时不知所措,又听赵渊问了程绍,魏监二人。不久,就见两队兵马出现在道前,皆是黑衣,马蹄声不显,借着火光和月色,可清晰看出军旗上一个大大的“赵”字。
程绍、魏监下马而来,见卢峥礼了礼,又向赵渊恭敬下跪,“左右营兵中精锐百人,皆已就位。”
赵渊道:“今日我等于城外军营练兵,奉皇命捉拿齐王。齐王为靖昌平乱有功,劝说为上,不可擅自击杀。”
卢峥三人肃立称是。
赵渊随手指了指前方一黑衣兵士,道:“你去知会卫国公,今日齐王率军出城,皇城纷乱,晚些我自会护送卫纨回府。”
这是要带卫纨一同前去了,还不忘与卫府相告,免卫父担忧。
他知晓卫家护卫暗中跟随,为了不让其知晓此地,并非斩杀,而是将人引道回府。卫纨不解:这人对卫府侍卫都以礼相待,可适才对着她的杀意,却是真的。
卫纨虽知不合时宜,但仍忍不住问:“你,方才怎就不怕,杀了我,无法与我父亲交代?”
赵渊边纵身上马,边戏谑道:“我先把你埋了,再告诉你父亲,你托梦于我,是被郑家人所害。可好?”
这人当真小心眼,还在揶揄她的托梦之语。
看着卫纨闷闷的表情,赵渊终于开怀笑出声。这笑,让卫纨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出些小木头的影子。
那刚刚索命的指间化作坚毅的力量,拉她上了马。卫纨被赵渊置于身前,听他认真道:“你待会留意些。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死了,我并不介意与你父亲如实交代。”
一路人马,向皇城方向而去。
卫纨曾是沈吉时,并不时常架马。父亲也曾调笑她,笔头功夫了得,但身上却无一处灵活。
沈吉和卫纨,一动一静。卫纨这具身体,确实更为有力,虽仍稚嫩,腹部和腿处却隐隐坚韧,是常年骑马所得。
此时身体素质不错,卫纨却不知如何驱使,而赵渊又是只顾速度之人,架马飞快,直颠得卫纨头晕脑沉。
“可,否,让我自行架马,跟在最后?”卫纨实在受不住,勉强压着胸口不适。
“为何?”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你,目标太大,我,惜命。”
“你想错了。这队列中,只有我这处最为安全。”
“那个,要不,还是让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