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一行这么久,也是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更不会不明白傅旖茜只是逢场作戏,你无非是想去赌,赌你用上全部身家,能令她高看你一眼,从此一步登天。”
“可你失败了,你不甘心,你要的不是傅旖茜这个人,只是她背后的财富。”
范寻语的声音终是带上了一丝慌张。
“宋韵宸,你不必再说了,我承认,我是冲动了,我只是没法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每次看着她的时候,我都在想……”
“我把一切都给她了,她却根本不屑一顾,永远一副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可能不恨她。”
宋韵宸沉默良久,轻叹一声,忽道:“你知道傅旖茜抛下你私奔的对象是文林凯么?”
范寻那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吸气声,过了几秒,他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像是极为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是……”
“傅小姐和文少爷那天都在文昌棋的寿宴上,你只知道她参加完寿宴后来没多久就失踪了,你也联系不上他,但其实算一算就知道,谁能在戒备森严的文家大宅拐走傅家千金,而且事后身份还捂得这么严严实实?除了文林凯,还有谁能做得到?”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产生些不寻常的情谊很正常吧?何况文家的太子,和傅小姐也算门当户对,监守自盗也不奇怪。”
范寻那边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宋韵宸听出他的失态,也知道他是明白过来了。
“文林凯还跟你提过傅越时突然出现在寿宴上,于是你仅凭这点信息,将矛头对准了和傅旖茜谋夺家产的傅越时,毕竟你不知道与傅旖茜私奔的对象是谁,但傅越时却是傅旖茜实实在在仇视的人,况且若傅旖茜还能回心转意,与你结婚,那傅旖茜的资产就是你的家底,你的东西,你怎么能容许傅越时凭空分走,文林凯于是成功转移了你的注意力,将自己的嫌疑洗得一干二净,我没的说错吧?”
这段其实是宋韵宸综合已有信息得出的推测。傅越时昨夜后来随口提到了在文昌棋的寿宴上见到拉拉扯扯的傅旖茜和文林凯,宋韵宸便记住了。
范寻此刻没有反驳,急促的呼吸声却暴露了他的不平静。
宋韵宸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
他们去Leong房间逮人,文林凯却恰恰好好先他们一步,还有之前那次,宋韵宸已经找到Leong门口,却被文林凯一通莫名其妙的表白给绊住了脚步。这搅屎棍似乎他走到哪就跟到哪,一次或许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宋韵宸并不认为文林凯是个简单的人。
恐怕范寻携傅旖茜出逃并非深思熟虑,早已安排好的计划,而是文林凯提前察觉了宋韵宸的动作,这才抢先一步向范寻通风报信了!
于是后面的事情便像蝴蝶效应一般,一环一环地上演,最后推着范寻和傅旖茜走向无可挽回的结局。
范寻最终推傅旖茜下水,反推回来,便多半可能是文林凯潜移默化地在范寻边上煽风点火,可范寻怎么也没想到,他最应该恨的人却被他视如知己,还完完全全中了对方的圈套。
宋韵宸正是为了验证自己最后的猜测,才坚持要与范寻交谈。
文林凯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果然相当复杂。
似乎处处都有他的影子,却油滑得让人抓不住把柄,也不能拿他如何。
另一边的范寻失态了片刻,狠声问:“宋韵宸,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还想让我怎样?”
“别误会。”
宋韵宸轻声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恨错人了。你真正该报复的对象也错了。”
范寻急促地粗喘着。
他瞥了边上傅越时一眼,恰巧与傅越时对上视线。
宋韵宸冷静地一字一句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再牵连无辜的人。尤其是……我的人。”
最后三个字,语气格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