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骂得正痛快,都不知道洛桦什么?时候已经进?院,她听王氏要寻死,立刻顺嘴说道:“阿弥陀佛,你去死啊,你死了我赶紧烧高香。”
豆儿一副见鬼的表情,偷偷扯扯她的衣角。
杜氏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周遭觉得好安静,转脸看到洛桦背着手站在院门,登时惊得身上一颤,脸腾地涨得通红,当着姑爷的面骂人亲娘,真真儿尴尬万分。
她刚才的气?势散去大半,收回伸出的手指头,讪讪笑道:“姑爷回来啦,那啥,吃了?没有啊……”
儿子来啦!王氏有恃无恐,低头就往杜氏身上撞,“被人家跑到家里指着鼻子骂,我的老脸算是丢尽啦,我活不了?了?——”
“够了?!”洛桦大喝道,声如霹雳,吓得王氏脚下打滑,扑通一声摔在门槛前,看那样子好像是给杜氏下跪似的。
丫鬟们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都咬牙低头憋得脸都扭曲了。
杜氏不禁一乐,想说几?句讥讽话,转眼看见洛桦铁青的脸,识趣地闭上了?嘴,静悄悄地往旁边挪了几?步。
王氏晕头转向地爬起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又要坐地大哭,却见洛桦抬腿踹了?一脚,旁边碗口大的树干“咔嚓”断了,轰一声砸在院中青石砖上,激起无数飞尘。
一时间,院子静像古墓一样死寂,所有的人都被他镇住,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王氏此时方意识到儿子的反应并不像是给她撑腰的。
洛桦环视一周,注意到春杏这个生面孔,沉着脸问她:“你是哪个院子的?”
春杏吓得几?乎尿了?裤子,跪在地上如秋风中的树叶一样瑟瑟发抖,“回二少爷的话,奴婢是二夫人带来的。”
她留了?个心眼,没说自己是过来当妾的。
洛桦看她的装束打扮就知道怎么回事,顿时火起,直直瞪着他娘,目光冷得让人害怕。
说实话,王氏内心是有点怕这个儿子的,但当着这么?多人,一旦被傅氏母女压住落了下乘,她可别想再摆什么?婆婆的谱了。
必须要捏住儿子的心!王氏知他吃软不吃硬,故作委屈道:“你瞪我干什么?,看着亲娘
被人指着鼻子骂,你还袖手旁观,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成人,为了不就是有个依靠?”
“依母亲之见,儿子该如何做?”
“当然是休了?这恶妇!”王氏刚说出口就后悔,她怎的就忘了?儿子的脾气,遂连忙改口,“不过她怀了?孩子倒也罢了,只是她娘太过分,以后不准她再来侯府。”
洛桦笑了?笑。
王氏心中一喜,暗道儿子还是顾及她这个亲娘的,便指着春杏说,“傅氏现在伺候不了?你,我想我儿子怎能受这委屈,特地从太夫人院子里挑的,你瞧瞧,娘的眼光还不错吧?今晚上就让她去你屋里伺候。”
洛桦又笑了?笑,淡淡说:“娘啊,有时候我真的挺庆幸的。”
“什么??”
“都说儿子随母,我庆幸我不像你。”
王氏呆住了,嘴角痉挛似地抽着,被儿子明白说嫌弃,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洛桦的目光透着悲悯和茫然,似是不忍看到她不知所措的可怜相,略略偏过头,轻声说:“娘,你长点心吧,今非昔比,你已不需要仰人鼻息,怎么就不能挺起腰杆子做人?”
王氏红着眼圈说:“这是一个儿子该说的话?我分明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的心?太夫人说的没错,你果真不把我们当回事,只知道维护她们,却不想想你娘为你受了?多少苦难。”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偏生不信我的话!”洛桦深深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不容易,经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你也说我是你的依靠,可你怎么总想把这依靠亲手毁了??”
“这个院子阿昭说了?算,她养胎需要安静,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要来烦她!你回去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脑子糊涂就不要瞎掺和事,关起门来才是正经。”
这话彻底没给她留情面,王氏心如死灰,嘴角一撇呜咽两声,捂着脸抽抽搭搭地去了?。
洛桦缓缓呼出胸中闷气,冷言道:“都没事可做了?吗?”
一群丫鬟婆子立刻做鸟兽散,只有跪在地上的春杏显得尤为突兀。
洛桦正要打发她走,豆儿匆匆跑过来说:“少夫人有话问她。”
吓破胆的春杏被
提溜到傅昭跟前,跪也跪不直,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
傅昭靠着大迎枕盖着薄毯,“听说你有法子治我,还和人说我得意不了?多久,你哪里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