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葳猜,这位定然就是游月微的母亲了,那个让游氏抛弃妻女的幼时青梅!样貌倒真与游月微生得有五分像,不过单论姿色显得游月微更大气些,似玉生香国色清清,也是自小的美人胚子。
她觉得有些不妙,希望那群人并没有看见她,转身颇有些逃离的意味。
却不想并不如愿,对面同样浩荡的人马中,为首被搀着的贵妇人正是游月微母亲陈氏。
“母亲,那就是谢芝葳。”游月微神情沉着,冷冷道。
陈氏闻言远远眺望了一眼,隔着寺门人群,“说实话,并不如你,差远了,况你父亲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她,恐怕心中没她的分量。”
陈氏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莫要管她,宫里那位不久也要到了,咱们还是先顾眼下事要紧。”
回到客房的谢芝葳很是疑惑,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崇福寺也能偶遇他们,可是在安都城外呢,未免也太巧了。
洛山禅院寂声静谧,和风通畅,偶有的鸟语也更添心头安稳,可刚歇下不久,外面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我们早早就来了,也都打点好住进了这客房,怎得现下平白无故让我们搬出来?”采曲上前对那名主持质问道。
先前派小沙弥说起这事,采曲直接形同玩闹给应付了过去,当下主持不得不亲自来说。
闻声刚休息不久的谢芝葳也只能抽身出来看看状况,病恹恹的面色,显得苍凉。
主持面露难色着转向她解释,“几位檀越实在对不住,寮房住满了这才来叨扰。”
“可是主持,我们如今都住进来了,如今搬出去腾位置又是给谁住。”谢芝葳抓住重点问。
主持弯了弯身,敬声道:“不瞒女檀越,是宫里的贵人。”
谢芝葳当下了然,却是疑惑,宫里的贵人?怎么出现在洛山?
主持又道:“我们后山还有座小院子,虽然不及这里,但是收拾干净,也算宜人清静。”
谢芝葳秉持着不为难人和不招惹事的原则松口,吩咐道:“那采曲,我们搬搬吧。”
对于住哪儿她倒是无所谓。
他们一干人等搬离院子,后山偏远离得有些距离,景色倒是不错,引路的沙弥客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转角处听见训斥声。
新进一处庭落才看清是两位出家人在说话,准确的说,是一名龙钟庄严的老和尚在斥声责问一位小和尚。
小和尚撇着嘴微显委屈,他师父道:“以后还敢不敢私自偷下山了?”
“六根不净七情不舍。”他师父也是出家人却语中带怒,“怎留的你在佛门。”
听闻此句,小和尚立马拉着师父的道袍道:“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颇有讨饶的意味。
见到有人来,老和尚才作罢,覆手合掌行礼。
听闻来意,古朴深沉的面容动了动,老和尚恭声道:“即使如此,辨空,你来引路,带女檀越们到后山静院住下。”
原来这小和尚叫辨空。
“是,师父。”小和尚答的干脆,立起身子上前。途中笑意盈盈道:“檀越们若有吩咐唤我即可,小僧辨空,师父为我取的法号,明辨思空。”
辨空看着比如今的阿砚还要小上一些,稚嫩面庞白里透粉,笑起来一双月牙儿似的眼睛蹭亮,如同沐阳春风。
谢芝葳被他的活泼感染,笑着附声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