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江照和许柔又得去往秦安,道观与官山的修筑,年前是完不成了,最快也要来年槐月。
“喂,我问你,那个世子是何来路?”许柔在马厩里,正撩起袖子,拿着长刷清理着马背。
江照拢了拢地上的干草,一把一把地扔进马槽内。
“安宁王世子,跟咱们王爷是堂兄弟。”江照回道。
“你问来作何,莫不是看上他了吧?”江照又抬头,惊讶不已,“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个人表面儒雅,实则虚伪至极。”
陈殊丢下刷子,跟着江照蹲下身,闲聊起来,“你跟他很熟?”
“我听春桃提及,那个世子原本是陛下赐婚给我们王妃,结果,怎么就变成王爷?”
“哼,男人,只重皮囊,不看品性。他那人极其肤浅,原本赐婚他无所举动,结果,王妃因遭遇天火,脸颊被烧伤,他便朝陛下请旨退婚。”
“啧啧啧,果真是恬不知耻,那他还有脸来咱王府作客?”许柔这暴躁性子又蹿上来,她狠狠地踢了脚旁边的马刷。
“怎么不将撵出去,我这就去。”许柔说着便要起身。
“你说你,为何还是那副土匪秉性?”江照起身,叹息着,“殿下让他留在王府小住,你不明白这是何意吗?”
“不明白。”
“说你笨,还不认。”江照摇摇头,“就是让他瞧瞧清楚,咱王爷王妃如今是神仙眷侣,他当初弃之如敝履的退婚之人,如今成为亲王妃,根
本让他无法企及。”
“哦,原来如此。”陈殊点头,“可我看着他,心头甚是不爽快。”
“真想揍他,居然敢让王妃在大炎如此丢脸。”
江照拉住她,“三思三思呐,他虽坏,可好歹是世子,咱们胳膊肘拧不过大腿。”
“可我就要为王妃出那口恶气,你说,该如何?”许柔托腮。
“我也想不到,世子那人心思深重,不是我俩能对付得来。”江照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褚炫常年浸染于皇家之中,勾心斗角,权衡掣制之术信手拈来。
“那我们便将他装入麻袋中,揍得鼻青脸肿,可好?”许柔按按指节,准备去灶房,找个麻袋。
“他可是世子欸。”江照一把拽住许柔,“容我再思索思索,他到底有何弱点。”
“你很了解他?”许柔扬起眉毛。
江照赶紧摇头,“我只是听九哥提及过,容我想想。”
他绞尽脑汁地回想起,曾经听说过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江如玥,十分厌恶小虫子及蚂蚁之类,褚炫应当也如他母亲一样吧?
“我想起来,”江照猛然大叫,又拽过许柔,在耳边小声道。“我们这般···”
夜里,褚炫回到厢房,褪下外袍,准备入睡。躲在窗口下的江照和许柔,屏住呼吸,只待里面的人崩溃那一刻。
“哇。”褚炫大叫一声,随即房中传来噼哩哗啦的声音。
“看吧,准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啦?”许柔扬扬下巴。
江照不由地朝她竖
起大拇指,无论如何,褚炫这次被作弄真是大快人心。
窗户被推开,两颗小脑袋朝上望去,褚炫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望着蹲在窗下的二人。
“小舅舅,我竟不知你还有私窥他人酣睡之嗜好。”褚炫敛起唇角,怀中抱着一只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