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冬至,王府上下正在准备制作九层黍米糕,许柔又在灶房继续劈柴。
“唉呀,陈姐姐你怎么下床来了,你的腿伤还没好呢。”许柔扔掉斧头,又拍拍手心,上前搀扶住陈殊。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陈殊拍拍许柔的手背,“你又在劈柴啊,瞧瞧你的掌心,全是老茧。”
“我这双手,就是干粗重活的,只能拿斧头,不能使绣花针。”许柔说着,便学着春桃绣香囊时的动作,还眯眯眼,“这样吗,这样吗?”
“哈哈哈哈。”
“自己粗枝大叶,想学绣花也学不会,啧啧啧,还挺有脸的呢。”没想到春桃正巧进来灶房,她要准备起火蒸九层黍米糕。
“你厉害,那你会劈柴吗?会种粮吗,哼。”许柔也回呛起来。
她们二人呀,同在王府内,要是碰到头不吵个三五句,就奇了怪了。
“春桃,这里是我拣好的几味药,做个冬令补汤,今儿正好是冬至。”陈殊将枸杞、麦冬、生地、玉竹等药材递给春桃,又嘱咐道,“要一只乌鸡才行。”
“我来,我来杀鸡。”许柔自告奋勇,拿起菜刀便要去鸡圈。
“看来还是得我来。”周令九走过来,亮亮手中的雁翎刀,“孙太医曾说过,炖鸡,得一刀毙命。”
“唉哟,鸡飞出来了。”
鸡圈中的那只乌鸡飞出来,扑腾着翅膀,飞朝许柔的脑袋上,鸡爪还抓扯着她的头发。
“唉呀,快快快
,跺了它,我的发髻。”许柔双手扑扯着那只鸡。
“你别动呀,让我来。”周令九抽出雁翎刀,正欲朝乌鸡砍去。
“呀,九哥,你可别砍到我的脸。”许柔的话刚一脱口,那只鸡又扑腾起来飞走了。
可它好飞歹飞,怎么就飞进了刚烧开的水中。
“哈哈哈哈。”
许柔大笑起来,“它这算不算自杀?”
周令九不着痕迹走到陈殊身边,脸有些微烫,“我,我昨夜去书房,找,找到了那本书。”
陈殊身子一颤,他竟真得去找了,还找到了。
“你,你的意中人,”周令九结巴起来,舌头仿佛捋不顺,“我知道那个,那个对子。”
“你,可知,它的意思。”陈殊垂下头,咬咬嘴皮。
“我当然知道,”周令九挪动步子,走到陈殊面前,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陈殊感觉到一块阴影笼罩着自己,她羞涩地抬头,眼中正好映衬着周令九的脸庞。
“眼前人就是意中人。”
“唉哟,我的天呐,后背发瘆。”许柔嘶了两声,赶紧离开灶房。
“喂,你干嘛?”许柔刚过拐角,便被莽撞的江照撞在地。
江照一脸孔焦急,将许柔一把抓起来,又跑到周令九身边,“九哥,九哥。”
他这一撞,将周令九撞到陈殊身上,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