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爬起来,“我才不要当他舅舅,要不是他的爹娘为了一己之名,我们江家也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而且,我从小就未见过他,他叫我舅舅,我好害怕。”江照望着周令九,“别让他进王府来,好不好?”
“老安宁王与陛下可是亲兄弟,王爷也是世子的堂兄,若人家要登门拜访,我们岂能拦得住。”周令九摸摸江照的后脑,“顶多他入府来,你就藏着,不见呗。”
“凭什么要我藏着,这是睿王府,我如今可是王府负责营造道观的管事。”江照拍着胸脯。
“再者,他那人喜新厌旧,只重表面,还置王妃脸面不顾。”
周令九又笑起来,原本江照也还在为胡葭被退婚一事不平。
“你再好好想想,”周令九起身,说道,“要是世子不悔婚,那王妃还能是咱们的王妃吗?”
“王爷还不知到哪去请旨娶个王妃呢?所以,咱们对世子得心怀感恩之情,懂吗?”
江照眼睛眨巴着,点点头,“九哥果然心思缜密精奇,看来这世子悔婚,倒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你歇息吧,我得去书房呢。”周令九说道。
“九哥,你,要去书房?”江照一脸不可思议,周令九出身边军,说起看书他便头疼,这去了临洮两个月,突发其想,要读书了?
“莫非,你想考殿试?”
周令九伸手,敲敲江照的脑袋,“看到诗书,
我头皮便拧紧了。”
“我想去书房找本书,”周令九问过春桃,书房中好像存有欧阳修所著《归田录》。
“我同你一起去,”江照赶紧起身,“九哥,你别忘了,我可是建宁府江家人,从小便识书。”
周令九挑眉,他怎地一时忘了。
二人来到书房,江照便从分类开始寻找,“《归田录》是记载朝廷之事,理当是史实一类吧。”
周令九只得跟在江照身后,亦步亦趋。
书房外,许柔听见里面传来谈话声,也好奇地走进来。
“九哥,你们要读书?”
周令九憨憨地笑笑,指指江照,“突发奇想,想要读读诗书。”
“找到了。”江照抽下那本《归田录》,递到周令九跟前。“九哥,你看得懂吗?”
“我,我其实不也知,里面有无答案。”周令九垂着眸子。
“那你到底要找这书作何?”江照又问。
“是,是殊姑娘她说,”周令九猛然想起,他应该问问江照,他定会跟自己讲讲。
“九哥是在找陈姐姐的意中人吗?”许柔贼兮兮地问道,眼尾弯起。
“哦,原本如此。”江照拿过书籍,翻找一阵,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这上面记录一副对子:‘水底日为天上日’。”
“这跟陈姐姐的意中人有关?”许柔不解。
“当然,下联是:眼中人是面前人。”
“啊,眼中人,那不就是心上人?”许柔惊呼,又敲敲周令九的肩膀,“九哥,你真是愚笨呐
。”
周令九看着书上的对子,脸一红,原本陈殊说的人就是他,近在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