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四蹄踏空,带着他一同滚落。
临渊蓦地睁眼,本能地起身伸手,紧紧握住了眼前之物。
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而纤细,宛如花枝。
继而,他看见李羡鱼染着胭脂色的双颊,与波光粼粼的杏花眸。
她也轻愣了愣,继而那双漂亮的杏花眸里露光轻闪,殷红的唇角却轻轻抬起,唇畔梨涡浅显。
李羡鱼对他绽开笑颜:“临渊,你终于醒过来了。”
临渊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没有密林,没有箭雨与追兵。
他坐在一张陌生的锦榻上,伸手紧紧握着李羡鱼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细嫩的肌肤掐出红印。
“公主?”
临渊本能地收回手,语声低哑:“抱歉。”
他试图起身,小臂上与脑海中传来的钝痛令他略微皱眉:“我为何会在此处?”
他毫无印象。
羌无远远看着,掌中握着那柄流光皎皎的紫玉笛,面具后的眼睛里喜怒难辨。
他沙哑地笑了声,不知是无心还是刻意:“公主为你奔波了数日,还大病了一场。你却连声臣都不称么?”
李羡鱼被他说得局促起来,本就热度还未褪尽的双颊又生出一层更鲜艳的绯色。
她回过脸去:“司正!”
羌无短促地笑了声,不再开口。
他握着紫玉笛,对李羡鱼略一比手,身形随之展开,很快便消失于殿外深浓夜色中。
殿内便只余下李羡鱼与临渊两人。
李羡鱼愈发局促。
她绯红着脸,小声道:“你别听他胡说呀,什么大病了一场,没有这样的事。”
临渊看向她。
李羡鱼的双颊异常的绯红。
身上的温度,似也比寻常时更烫。
像是在发热。
他伸手,想碰一下李羡鱼的额头。
李羡鱼往后躲了躲,小声解释道:“这是用了药的缘故。等药效褪了,便好了。”
临渊的指尖微顿,稍顷,他收回手,微垂下眼。
他想,他已知道了羌无话中的真伪。
记忆同时回笼,他立时明白过来,明月中劈来的那柄刀上,淬了罕见的毒。
他应当是昏迷了几日。
直至方才羌无收了李羡鱼的好处,过来解毒。
一切串联在一处,便很好理解。
唯一让他不能明白的是,李羡鱼为何要这般努力地去救他,甚至不惜让自己大病一场。
他想,原本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是死在寻仇的路上,也只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