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比被秃头人拐走好一点,但林黛玉用着这里的连牙刷都觉得大。
“你吃早饭么?”
第二天一早,她迷迷糊糊让人吵起来。
林黛玉讶异地站在楼下,还有早饭吗?这里真的不像有一碗饭给她吃的样子。
她坐在沙发上听法棍说话,得知这里是一间酒吧。可再回头看菜单,只有几样酒,很朴素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小吃,究竟在卖什么?
法棍晃动着手里的雪克杯,递给了她一杯粉红色的酒。
林黛玉问起它的名字,菜单上的酒名一目了然,根本没有“粉红佳人”这种名字。
“为什么没有?”
“这是调制的酒,上一个调酒师走后,就没人调了。干脆就把菜单换成大哥最喜欢的那种。”
林黛玉点点头,菜单一翻,从里面飘出一张酒吧宣传单。隔壁酒吧的上周宣传,图片上灯光柔和,气氛暧昧,杯子里的酒都是彩色的。
她看看四周,他们的酒吧,开灯时亮如白昼,桌椅摆放整齐,只有原装酒。更像是——灌酒人的饭堂。
粘着胶带的玻璃大门晃了晃,上面有一条长长的裂纹,它让上半片玻璃看起来摇摇欲坠。
林黛玉还以为终于来了一个客人,一回头发现门外是全副武装的别里科夫。
“有车为什么走路?”她不自觉问出声。
“因为没什么钱加油。”法棍说。
别里科夫手上提着个袋子。
林黛玉接过来,发现是一套女装睡衣。
“请不要穿着衬衫到处乱逛。”他越过林黛玉的手看向那杯酒,“那是什么?法棍,你给未成年喝酒?还彩色的?”
以和为贵,林黛玉问他,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至少在买饭的菠萝包回来前,大家都投入工作。
别里科夫想了想,送她重新回到酒窖。
你把这里打扫一下就好。
“如果它们前三个月都没人打扫,那现在也不用。说点对你们有帮助的。”
走出门,林黛玉从外面瞧了一眼招牌,字符不是英文,她也看不懂。但是红底白字白边,不大好看。如果她了解过往潮流,就会知道这有多陈旧。
询问之下,她得知招牌上是希腊语“人”的意思,一个酒馆叫“人”……顾客之间谈论起的时候都岂不像是对暗号一样。
她跟着别里科夫绕过半条街,几乎要怀疑他后悔放过自己了。在街道背面的废弃土地上,别里科夫停了下来,那里正对着“人”。
泥土里插着一把铲子,地上挖了一个脸盆大的坑。两边还有两个坑,已经有一个小臂深了。
“这是?”林黛玉问。
“我的坟墓。”别里科夫语气沉重。
“……到底欠下多少?”
也不是很多。别里科夫梗着脖子,一副理亏的样子,“这和你们小孩没关系”
菠萝包挠挠头,遗憾地告诉林黛玉,“一亿五千万。”
“一亿是十万?”在她那个朝代,这些数字代表的意义本来就是模糊的。但听也知道,完全不是“不是很多”的样子。
“万万。就说你还是个孩子,成绩也不怎么样。”瘦子失望摇头。
“又不是我欠下的,怎么会知道呢。”林黛玉说。
从法棍口中得知,因为生意冷清,店里的收益一天不如一天,而且别里科夫每次都很爱在低价时囤酒,欠下不少钱。这间店本来就凶名在外,价格和菜单还永恒不变,也不像其他酒吧一样有余兴节目。
想有客人几乎是白日做梦。
别里科夫甚至在门口贴过规劝女顾客与男顾客不要距离过近、不要在空地上随音乐扭动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