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奶奶过来一趟,给郁老夫人送了好些东西,吃的用的穿的,把郁老夫人哄得心花怒放,当时就留了饭。
饭毕,她又要留袁家奶奶在郁家住一晚。
袁家奶奶推说有事,无论如何也要告辞回去。
郁庭宥从外头回来时,正好撞见她离去的背影。
他以为对方是来找郁老夫人要钱的,将眉心一蹙,也没去拜见郁老夫人,直接去了陆明娪屋里。
这天儿渐渐热了起来,陆明娪受不住,早早就沐浴洗漱过了,这会子正在潋秋的服侍下换衣裳。
她又不愿让旁人伺候,屋里屋外都只有潋秋一人。
郁庭宥在外间没瞧见人,又听着内室有说话声,想也未想便掀了帘子闯进去,跟着他就窥见屏风后头正在换衣裳的人影。
他从未正视过陆明娪,如今乍然撞见一幕,才发觉她冷淡漠然的外表藏着的竟是这样窈窕的身躯——仅仅一道身影都显得暧昧起来。
若是没了屏风……
不待他继续往下想,潋秋忽然就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一眼瞧见他站在那儿,脸上挂着的笑霎时就没了。
“侯爷回来了怎也不出声?”潋秋镇定自若地将不小心露出来的晦气藏起来,“吓得奴婢以为这侯府进了贼呢。”
郁庭宥轻咳一声,把目光从屏风上撕开,欲盖弥彰道:“我寻大奶奶有事,在外间等她。”
话音落下,就听陆明娪的声音从屏风后来传来:“知道了。”
仍是冷冷淡淡的,像山谷里刚刚融化的积雪。
郁庭宥拿余光往屏风上一撇,没在瞧见那道身影。
他顿了一顿,方才慢腾腾的出去。
等陆明娪的功夫,他给自己倒了盏茶,一面喝着,一面又想起回来时,陈将军同他说的话。
“她前头闹着和离,还不是因你做事不厚道,又冷待了她。再贤惠的人,心里也该有气的,何况你家大奶奶?那哪里是个甘愿受委屈的主儿?”
郁庭宥没说话,觉着陈将军说得有些道理。
陈将军见他听进去了,又道:“如今她既自己拉下脸回来了,你又何苦再与她生分着?不如就借机圆了房。”
“她是陆家和秦家的女儿,模样品行都是不错的,你同她好了,还能是你吃亏不成?”
“何况女人都是水做的,心软的很。将来她怀了孩子,你再以孩子做要挟,她还不是任凭你拿捏的?”
郁庭宥想起方才瞧见的身影,觉着确实不是自己吃亏。
他转着杯盏,心里头暗暗盘算着,便没留意到潋秋站在内室小门那里,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暗暗啐了一口,回头将这事儿告诉了陆明娪。
陆明娪嗤笑一声,只当什么也不知,出去了。
“侯爷有事寻我?”她出声问道。
郁庭宥放下茶盏,一面应着,一面又暗暗打量着她:“方才回来瞧见了袁家人,她来做什么?”
因要歇下了,陆明娪又贪凉,穿得便不多,丝绸面料挺括不帖身,瞧着有些大,但郁庭宥目睹了方才的身影后,觉着自己能想象出那不贴身的面料之下是怎样一副光景。
她很白,皮肤也是肉眼可见的细腻,虽不是吹弹可破,但也是像玉石一样光洁,一点瑕疵没有。
尤其是她还盘着高髻,整张脸都露在外头,既大方又优雅。
郁庭宥想,确实不是自己吃亏。
陆明娪扫了他一眼,在一旁坐下了,道:“替老太太送东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