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和丁有田盘下客栈,交付定银时已同店家说好,三天内腾出客栈。腾出后,让店家去隆门镖局告知田晓玉,店家去时马福全正好也在,他跟着就给简宁发送了消息。
当然,简宁不会这样告知老六。
“交定银时说好的,今儿午时左右腾出来,我去拿银票,你去后交给店家。原来的伙计是留是辞,你和晓玉自己看着办,全凭你们做主。我和你四哥不会插手客栈里的事,还有你是个好性子的,不一定能辖制住伙计,要记着恩威并施才是最管用的,打头起就要立好规矩。千人千面,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法子,这个你慢慢去领会。”
“再有,我看晓玉不错,你要觉着自己辖制不了伙计,不如交由她去管。有些人是给不得半点脸的,你给他脸了,他反认为你懦弱可欺,就会爬到你头上。对待这样的人,打头起就要狠点,不行直接辞退,可记下了?”
“我记住了,我会试着辖制,不行我就放手让晓玉去做,我也看她行,至少这点上会比我强。”
“嗯,好好干,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事,就找晓玉的姑父和她二叔,好在离镖局近,有什么事他们都会照应你们的。万事开头难,但只要用心去做,我相信你俩能做好。”
简宁是真拿老六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千叮咛万嘱咐的,只怕他做伙计久了,平时对着客人陪惯了小心,自己乍当了老板一时转换不过角色,反被伙计给欺负了。
她活了两世,看得多了,也就有了最深刻的感悟!人心是世上最复杂的,有些人,你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开染房;而有些人,你敬他一尺,他还你一丈。
做为老板,不管干哪行哪业都一样,学会识人、用人、驭人,事业就成功了一半。
“四嫂,既然让三叔送我去,不如你也一并过去看看。”
“今儿不成,下午要给丁柱装假肢,客栈的事以后都要靠你和晓玉你们自己经营。噢,对了,险些给忘了,你同三叔去地窖里抱坛酒上来,送去镇上给张老板,就说我送他的。”
“诶,小六多谢四嫂了,从小到大,四嫂事事都替我思虑周全,小六无以为报,谢四嫂了!”
老六说着眼圈都红了,他知道简宁送张老板酒是为着他打算,他是张麻子店里做熟的老伙计,客栈又兼开着饭馆,虽然饭馆主要是针对投宿的客人,但也难保镇上一些去县城办事的客人,不会冲着他老六去客栈打个尖,用顿饭。
无形中总能分走一点张麻子的生意。
张麻子知道他哥嫂给他弄了家客栈,让他去经营后,面上虽没露出什么不悦,心里却是不舒服的。
老六知道。
做生意讲的就是个和气生财,送坛酒去,张麻子心里舒坦了,两家在生意上还能相互照应。在客栈投宿的客人,有想去高大上点的酒楼用餐的,他可以介绍去张麻子在县城的分店;而在张麻子分店用餐的客人,若想要住宿他那边也可以把人往他客栈带。
互利互惠,多好的事。
老六同丁三爷走后没一会,杨瑾瑜到了,是简宁让刘瞎子带话让他过来学习如何安装假肢的,正好对外宣称假肢是他带来的,又提升了普仁堂的知名度和权威性。
“来了来了,狗儿啊,来了,小杨郎中来了。”一上午,屠婆子已在坡下朝着简宁这边院子打了好几回望。
一周前,简宁就交代丁柱,也就是三狗子,这几天要严格忌口,咸肉咸蛋咸菜类都不能吃。三狗子的两个姐姐,得知他今儿要装假肢也一早赶了回来。
屠婆子算是因着三狗子反得了福,两个原本发誓跟她老死不相往来的闺女不但回来了,还跟她再度恢复了关系,她也老实多了,不似过去那样一味只知道重男轻女,成天变着法的向两个闺女索取钱财,什么毒话都骂尽了。
“来了吗?”三狗子激动坏了,上午简宁又来检查过他断肢愈合情况,告知他等下午杨瑾瑜带来假肢就可以给他装上了。
“来了来了,我看得真真的,还挎了个大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屠婆子笑得跟朵南瓜花似的,“这下好了,我狗儿又能下地走路了,谢谢老天,谢谢菩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屠婆子双手合十念了几声佛。
“娘,大姐二姐,你们说我装上那个假脚,真的可以跟从前一样行走自如吗?”
“可以,但要坚持练习一段时间。”简宁同着丁阳走了来,“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应,也会有些儿疼,会有个过程,适应习惯了就好。”
“疼我不怕,再疼也不会疼过被豹子撕咬,只要还能走路,我都能扛住。”三狗子想起那天的情形还心有余悸,脸色不由都变了。
简宁让丁阳将三狗子背去了医馆,屠婆子和她两个女儿也都跟了来,母女三人守在外面,焦急等待着。从前屠婆子和两个闺女做一堆,要不了三分钟就会和她们吵得鸡飞狗跳,不是和老大吵就是和老二吵,横竖都看两个女儿不顺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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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为着她们共同的亲人,母女三人竟难得有如此和谐的一幕,不时悄声交流着,借以缓解心里的焦虑。
“娘,我和妹子守在这就好,你回去歇会,别急坏了,这段时间你老也受累了。”屠婆子的大女儿看她坐立不安,开口劝道。
二女儿也让她回去歇着,省得跟这受煎熬。
屠婆子有想哭的冲动,觉着自个从前真是猪油蒙了心,咋就左看右看都看两个闺女不顺眼。
“也好,我隔会再来。”
她不想在闺女跟前流泪,低着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