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是一心的扑在李熙的身上,认为同那位是两情相悦,早晚便要在一起的,李熙那样温柔的君子人物,同她这样粗枝大叶长大的,一点都不同,是要好好的关照着,才能不损其君子风华的。
故而钱绥对李熙格外的上心,恨不能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他。
她情窦初开,从小接触的大多都是父亲军营或同袍的郎君,从未有过李熙那般的温润沉稳的君子,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坠入李熙的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如今满心满眼的,再容不下其他人。
随侍的仆从却是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娘子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被府中的人发现,麻烦可就大了。”
可惜终究还是迟一步,回到北安侯府的时候,府内一片的肃冷,下人们战战兢兢,不敢触主家的霉头,见到钱绥归来,如蒙大赦,连忙簇拥着钱绥到北安侯的书房。
“孽女!你到底要干什么!”北安侯雷霆之怒,响彻整间府邸。
连桌上的镇纸,都摇摇欲坠。
钱绥丝毫无惧,“阿父你发那么大的火,为得什么?”
“为什么?”北安侯简直要被女儿气死,他颤颤巍巍的指着不孝女,“你私自出府往宁郡王府去,干什么?”
“找宁郡王退亲啊。”钱绥说得一点都没有犹豫,“宁郡王府主事人,不就是宁郡王殿下?”
“你有没有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北安侯怒吼着,“亲事已定,你为何三番四次的推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认!”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要是再提此事,你我父女便恩断义绝!”
北安侯实在为自己的女儿头疼,这孩子被自己和府里上下娇惯坏了,当初认为女儿家当如是,恣意自在的过活,才是应有之义,却没想到这报应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桩婚事,这逆女怎么都要同自己唱反调。
简直气煞人也。
“阿父难道还有理了?”钱绥瞪着自己的父亲,“你从小便教导我,要做喜欢的事,不要为任何人所裹挟,如今换做是你,竟要我屈服?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说多少遍,我也不会嫁给那宁郡王府的李炤!”
越说越委屈,钱绥眼里涌出泪水来,倔强的昂着头,“我还说阿父遇到宁郡王府,就好像失心疯了,连女儿也不顾,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今日我见宁郡王,他也不愿意此事,一切都是你同那个李清平自作主张!”
父亲从小便对自己疼爱有加,简直是捧在手上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没有给自己这么大的气,发这么大的火。
自从遇见那李清平,就好像发疯似的,连女儿都不管不顾。
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李清平抓住把柄?
“阿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欠了李清平什么血债,非得拿女儿来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