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走的步伐和身姿,倒像是只踱步的仙鹤,别有一番风度。
“有什么事,居然能劳动你这么风尘仆仆来求我?”那郎君递给李炤一杯泡好的菊花茶,笑盈盈的问道。
李炤也没有跟他客气,直截了当,“我想请你帮忙随我上京,给人治病。”
“待你治好她,我一定竭力相报,余生要是你有什么吩咐,我全数照办,绝没有一句怨言。”
那人严肃起来,认真看着他,“怎么,是京城里的名医不够使,要来寻我这个山野郎中?”
他挥挥手,“我早就说过,此生都不会再回到京城,更不用说去京城给人看病。天底下不只有我一个能看病的,你去寻旁人。”
李炤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就是因为京城里的医者都不行,才求到你这里,天下的确有很多的医者,但最高明的医者,唯有你一人。”
“只有你顾惜顾神医出手相救,房娘子才有一线生机。”
李炤晓得顾惜的性格和本领,当初是负气出走,发誓隐姓埋名,不再给人治病,却又放不下遇见的病患,便偷偷的在康川重操旧业,奔波在乡野街巷,不求回报的为人医治。
“你别给我戴高帽,”顾惜皱眉,看穿他的把戏,“这招对我不管用。我说过不给权贵官宦看病,就不会踏入京城一步。”
他当初既然已经立下誓言,就没有违背的道理。
李炤无法,但定然是不肯就此罢休,便挡住匆匆欲走的顾惜,软下声气的求着。
“她从出身就带着病根,家中为她寻遍世间的医者,汤汤水水各色丸药吃了不知多少车,都不见好,说是胎里的毒症,奇毒难解,故而损伤根本。”
“但我想你这样厉害的角色,一定能治好她。”李炤很懂得要奉承顾惜,好让他松口,“我亲眼见过你医死人活白骨,所以才觉得,这事儿非你不可。”
“如今世间人都忘却你顾惜之名,反而吹捧那些不如你的人为天下神医,难道你甘心?”
顾惜双手一摊,很无所谓的笑,“有什么不甘心的,他们爱怎么说瞎话,和我无关。”
“胎里带着的毒症?”他话锋忽然一转,摩挲着下巴,目光里浮出感兴趣的意味,“什么样的毒症,连太医院那老东西也无法?”
李炤睁着眼睛,不知道他所说的“老东西”,到底是谁,太医院他跑过几趟,为的是请教房妧的病症何解,里头德劭年高者众,要说老东西,那可是多了去了。
“他们都说没办法,除非找出那些毒药的药渣或药方,亦或者是将她的生母找来,才能推断出她身上的病症,该怎么对症下药。”
李炤颓丧不已,从太医院到小巷里头名不见经传的医者,他几乎都问了个遍,说辞莫衷一是,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说治不成。
都说无能为力,好一点的诸如高门府邸的府医,太医院的御医,说好生将养着,能活得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