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颤抖,“你们现在该是多么好的一对儿。可惜我没福,此生不能得你这样好的媳妇。”
房妧便也红着眼圈,“姑母说这个,阿妧心中怎么能过意得去……您放心,您是阿妧的长辈,表哥走了,阿妧也会永远会孝敬您的。”
她要好好的孝敬房芝,直到亲眼瞧着房芝自掘坟墓,步入黄泉。
兴许也用不了多久,房芝一家人便能在黄泉下相会。
她状似不经意,呜咽着,“阿妧一直以为京城甚为安全,日夜都有铁甲巡逻,却不料天子脚下,表哥竟然无故的枉死,不知是哪路的贼人,定要将其逮住,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房芝听着听着,眼神逐渐从涣散凝实,“对,要将贼人千刀万剐。”
她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荒唐的死去,但今日听房妧所言,她淮儿的死或许并不单纯,毕竟她的儿子只是好赌,以前都没出过事,怎么突然就被追杀。
会不会真是有人蓄意谋害的淮儿?
若真是如此,她们一家才到京城,会同谁结仇,以至于要对淮儿痛下杀手。
堂外仆婢唱念,通报二房一家前来祭奠,房芝的视线不自觉的跟随在王夫人的身上,心中腾然升起怀疑。
“五侄女今日怎么没来?”扫了一圈没看见房婧,她心里的疑虑越发的增加,沙哑着嗓子问。
王夫人神情自若,挤出两滴泪,“阿婧听闻此事为淮儿大哭一场,半夜发起高烧来,只能待在屋内将养,我来之前,还特意请我代她为淮儿上一炷香,以全兄妹之情,这孩子也是善心……”
房芝木木的听着王夫人的话,嘴角咧开一丝嘲讽的笑,喉咙滚了滚,“我自会记着阿婧的好,也会记着你们二房的善心。”
她转身走回去,眼里黑漆漆的,一丝光芒也照不进去。
马车隆隆行驶在平坦的青石板道之上,房妧斜靠在马车内的软枕里,眼尾含着笑意,同房姃对弈。
黑子落下,房姃摊手投降,“阿姐,我认输,下棋我实在是不行。”
她对这等需要静坐思量的东西兴致寥寥,有这闲暇她请愿多耍几次大刀。
房妧慢慢将棋子捡回棋盒,笑道:“听闻慈福寺周边有不少的美食名点,一会儿阿姃可要去都尝一尝?”
房姃来了兴趣,却仍旧不解,“阿姐不仅仅是为个点心来慈福寺吧?难道阿姐当真是要为葛家的那个东西点灯上香?”
她看不出房妧对葛淮有好感,反而是从心底里厌恶的,为何又在众人面前说要为他祈福上香,阿姐真是良善,连这等人都能包容。
房妧已经将棋子尽数收好,“自然是要去祈愿的,祈愿葛表哥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最好连带着为非作歹的葛家一干人,全部挫骨扬灰,再不能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