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别谈话必走的程序,周胜利没有多疑,把手机交了出去。
对方自己坐了下来,没让周胜利坐,直接宣布:“鉴于你的问题性质恶劣,影响极坏,组织决定对你进行停职审查。”
对方没有说自己是哪一级的调查组,就宣布对他停职审查,周胜利没有怀疑调查组的真假,但却感到了阴谋的意味,问:“你们是哪里的调查组,我停职省领导知不知道?”
略胖一些的中年人一句硬梆梆的话回怼过来:“现在是组织审查你,不是你审查组织,你无须知道是哪里的调查组。至于省领导知不知道,这是组织上考虑的问题,从现在起你唯一考虑的就是交待自己的问题。”
周胜利语气强硬地说:“人无完人。我从不敢说我没有缺点错误,但我可以肯定地说,我没有达到停职程度的错误。我希望你们所说的‘组织’是真正的上级组织,而不是上面的某个人。”
胖子是主要谈话的人,但他似乎只会一句话,“你唯一考虑的是交代自己的问题。”
两个谈话人先是照惯例对周胜利进行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政策教育,“启发”他交待自己的问题。
周胜利不耐烦地说:“你们把我叫到你们的谈话室,已经超出了调查的尺度,我刚进门你们就宣布对我停职,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是已经对我进行停职审查,这说明我的错误已经很严重了。请你们提示一句,我究竟是犯了哪方面的严重错误?”
胖子说了一句:“你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
周胜利说:“你们有可能知道,我是从乡镇一级一步步提拔到现在的职务,干过好几个地方的党委书记,从没有听说过仅是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就停职审查的规定。你们还是说更具体一些。
但是我也再次提醒各位,你们代表的是真正的组织,而不是某些个人。”
两个谈话人十分短暂地对视了一眼,一人说道:“你身为有妇之夫,与报社的有夫之妇勾搭成奸,已经犯了重婚罪,还依仗手中的权力把她提拔为报社领导班子成员,难道还不够停职审查吗?”
周胜利不想继续与他们绕弯子耽误时间,“我现在知道你们问的是什么事,只是对你们这种先入为主的调查方式感到十分奇怪。”
为主的那位胖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说:“你既然知道是什么事,就如实交、如实说吧。”
他本来要说如实交代,但是在看到周胜利已经开始愤怒的眼神把交代改成了说。
周胜利说:“我先给你们二位明确你们所说的与我勾搭成奸的有夫之妇叫姚潮汐,是我到报社工作以后,单位里提拔的领导班子成员中唯一的女性。她不是有夫之妇,已经离婚数年,具体哪年离婚我不知道。
大约十天前的傍晚,我已经吃过晚饭,正在家里看电视新闻,接到日报记者部的记者柳若眉的电话,说她正同姚潮汐的女儿在一家酒店门口,让我过去为姚潮汐解困。”
胖子脸上闪出兴奋的神色,打断了他的话:“你的话暴露了你与姚潮汐的真实关系,不然柳若眉一个普通的记者能够电话命令你这个正廳级干部、她的上级领导去为姚潮汐解脱。说不定你于这个柳若眉的关系也不正常。”
周胜利脸色阴沉,伸手摸向了记录人面前桌上的电话机。
准备作记录的中年人脸色一变,伸手压住了电话,厉声道:“你现在不能打电话!”
周胜利说:“你们的问话非常的不专业,我打电话问一问你们的主要领导,你们两个的言行不像是办案人员,在单位里究竟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