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越母正在给他添饭的手,越倾:……
在我面前演绿茶是吧?
越倾懒得计较:“无碍。”
见她抬起碗,张家兄弟这才端起碗。越倾动了筷子,两兄弟也跟着动。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少年敛去眼中的兴致,将话题拉回越母的问题上。“我的命是姐姐救的,姐姐给我取个名好了。”
越父越母忙道:“不可。”
人的名字带有深刻的寓意,寄托着未来的希望,向来是父母长辈才有此权利。若是取了名,此人也就被打上了家族的烙印。是以取名一事,往往是家族大事。
越父越母以为越倾不过举手之劳,难道在这少年眼里,是再造的大恩?
张启柯、张启牧显然也这样以为,两张相似的俊脸上满是惊愕。难道他们,误会了他?
越倾筷子没停,显然没把凌隐旻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有些像看猴戏。想到隔壁暂住的一个人,顺口道:“那你就叫‘齐天’好了。”
越父越母无语至极,想到人家也只是客气罢了,于是责怪越倾乱接茬。
而张家兄弟和凌隐旻,听到这个名字后,都愣怔了。
天,有形之大者也。①
齐天,则是与苍穹同高,与乾坤同寿。
御宇内、履至尊②,何其大逆不道!
为免给少年引来大祸,张家兄弟正想开口劝几句,凌隐旻却开口应道:“好啊,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眉眼弯弯,似乎根本听不懂这名字背后的玄机一样。
凌隐旻稚气未脱的脸面不改色,心中却奔涌着强烈的渴望。
临四极,驭八荒。③
这不就是他,现在想求的吗?
越倾没想和他们打机锋,慢条斯理咀嚼菜饭。
少年就这样死皮赖脸在越倾家住了下来。其间越倾时不时叫他做农活,谁知这小子看起来娇贵,却是个不怕苦不怕脏的。就连给小菜园子挑粪施肥,他也阳光满面。
两日后,越倾再次坐上去县城的驴车,凌隐旻也跟着跳了上来。
“叔叔们不方便吧,我来护着姐姐~”随着他身体的起落,马尾在他的脑后跳跃。
越倾本不想搭理他,但他的话却引起了越倾的注意。
凌隐旻看出她的心思,道:“那些藏在山林、枯井里的农汉,都被找到了。偏偏姐姐家的猪圈,被人翻了两次都没事。姐姐好手段啊。”
“姐姐娇娇小小的,却能护住四个汉子,姐姐真厉害。”
说完,凌隐旻又人畜无害地朝越倾绽放一个微笑。
若是张家兄弟在此,自然能听出凌隐旻话语中的试探。
正等越倾接招,暴露出什么的凌隐旻,却没想到,越倾皱眉说了一句:“站起来。”
凌隐旻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在驴车上站了起来。
越倾随之也站直了身体。
十五出头的年纪,少年还在抽条发芽,四肢修长。
越倾从上往下打量凌隐旻,朝着眼皮前的马尾讽刺一笑,道:“你说谁娇娇小小?嗯?小不点。”